团宠校草满身病（16）

城南泽的脚步顿时停下了。

“你……”在开玩笑吧。

“我没开玩笑。我是真的喜欢你。”知道城南泽想说什么，季润安抢先开口道。

“我……”城南泽想要说什么，但被季润安伸手捂住了嘴唇。

“你先听我说完。我喜欢你，我喜欢和你待在一起。但是我没想过和你在一起。喜欢是一个人的事，而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因此，我喜欢你，直到喜欢为止了。你不用为此感到困扰。”季润安把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你……”城南泽惊讶地看着怀中的季润安，没想到季润安竟然如此理智。

“噗嗤！”看着城南泽这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季润安笑出了声：“不是，你这是什么表情啊？！难道你以为我是那种喜欢就要得到的偏执的人吗？”

“……”城南泽挑了挑眉不说话，但意思很明显：难道你不是吗？

季润安郁闷道：“我是有精神病，但是像强迫症、偏执症之类的比较偏激、极端的症状我还从没有表现得很明显过。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啊？！”

“没有表现得很明显过，不代表没有表现过，只是不明显而已。”城南泽很快抓住了季润安话语中的要点。

“……你发现了啊！”沉默了一会儿，季润安自嘲地笑了一下，随后无所谓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你也知道，我对知识有一种近乎偏执的渴望与追求。不然也不会什么都想学、什么都要学，而且一旦学了就要学到最好。你们不会以为我这状况是天生的吧？！”

“怎么说？”听到季润安这么问，城南泽自然明白真相并非如此，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是自己所不了解的。

“要是你有心打听，就会知道，出国学习是我自己要求的。那时我才5岁。”看到城南泽震惊的样子，季润安笑了，“觉得不能相信吧？！那如果我告诉你，我花了一年的时间来下这个决定呢？”

“怎么可能？！你4岁就有这个念头了？！”

“准确来说，当时我想的是逃离这里，出国只是因为离这里远而已。”季润安纠正道。

“逃？为什么要逃？”城南泽不解地问道。

“你不明白，不明白当你和一群小朋友一起玩的时候，你突然发病，将刚刚还一起玩的朋友推倒、用尽各种方法打他、咬他、伤害他时的那种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慌和自我厌弃。不明白因为害怕别人抛弃自己，将对方锁在房间里，差点造成对方死亡时的那种后怕。不明白被周围所有人孤立、害怕、躲避时的孤独。不明白被亲近的人以对待一个瓷娃娃般小心翼翼照顾、拥抱时的窒息。你不明白，当我每次想要离开这个世界，却在父母慈爱的目光下放弃这个念头时的无助与痛苦。”季润安以一种仿佛在说别人的事的淡淡的口吻继续说道，“更可怕的是，当我清楚地意识到，这些会伴随着我直到死亡……”

“别说了！”城南泽激动地打断了季润安的话，努力笑着说道，“可是，小安。你不是有嗜睡症吗？对啊！小安！你是有嗜睡症的啊！而且你的记忆力还不好，今天发生的事明天就忘了。而且、而且你还有情感认知障碍。对！你、你分辨不出情感的啊！”

城南泽完全无法想象季润安当时是有多么痛苦，他还那么小，甚至连幼儿园都没上完。

城南泽从没有如此庆幸和感谢季润安的这满身病，最起码，它们能减轻季润安的痛苦。

听到这话，季润安只是淡笑地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太晚了。”

“不晚的！”城南泽着急地说道。

“是啊！不晚！对现在的我来说不晚。最起码，我等到了。”

“你是说……”城南泽突然意识到什么。

“是啊！就是你想的那样。当时的我，还没有这满身的病。”

“所以你说的"太晚了"是指……”

“对那时的我来说太晚了。”

“那你满身的病……”

“除了偏执症、强迫症等比较偏激、极端的病是天生的，其它都是后来有的。”

“那这些病都是真的？”

“病还有假的吗？！”季润安真是要被城南泽的这个问题给气笑了。

“谁叫你的这些病表现得都与其他人不同呢？”

“那还不是因为我聪明！”季润安得意地说道。

“怎么说？”城南泽不明白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我那时不是被这些病影响地在各个方面都控制不住自己吗？本来我都想要放任下去了。但是有天我收到了妈妈给我买的拼图，她的本意是想给我找点事做，让我安静下来，不要打扰她做饭。那个拼图有很多块，不怎么好拼。我拼了它很久，妈妈喊我吃饭我都没去，就坐在那里拼拼图，还不允许别人帮忙。我记得那天我错过了两顿饭才把它拼好。”

“然后呢？”城南泽有了一个猜想。

“然后啊！我经过这件事，有了一个想法：既然有病已成事实、无法改变，那我为什么不学着接受它、控制它？”

“你是怎么做的？”城南泽追问道。

“开始的时候，我让妈妈买了很多拼图。没事的时候就坐在那里拼拼图，把我的注意力集中在拼图上，这样我就没精力做其它事了。但是这个方法有个缺点，那就是，我经常会因为拼拼图而错过吃饭的时间。而且我拼拼图越来越快，拼过的拼图也越来越多，几乎所以种类的拼图我都拼过，这样就让我产生了一种厌倦感。”

“之后呢？”

“我那时已经在国外了。因为有了在国内的前车之鉴，爸妈决定为我请家教，让我在家里学习。我是母语和英语一起学习的，我决定学好两种语言，因为我觉得这样很难，比拼拼图更有挑战性，而为了检验学习成果，我经常会在空闲的时候跑到书房翻看爸爸放在里面的文件。但等我两种语言学得差不多了，我还是看不懂文件里写的是什么意思。我觉得我找到了更有挑战性的事情，那就是把文件弄懂。于是，我请求爸爸为我讲解文件内容。当时他没说什么，等到第二天，家里多了几个老师。他说若是我想要看懂文件，就需要将几位老师教的知识学会。从那时、或者更早的时候，我就发现，我的病已经很久没有发作在别人身上了。”

“因为你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学习上了。而你的偏执症也已经被你作用到学习上了。”城南泽明白了。

“你说的没错。我聪明吧！”

（我宁愿你泯然众人，也不想让你以健康快乐为代价换取天才之名。可没这满身病，我又如何遇到并爱上现在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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