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人来人往,一个小姑娘独自走进一家首饰店。
她仔细得打量着柜台的饰物,犯起了为难的样子,而面前的伙计微驼着背,背对着她。
她也没有细细的注意,一只小手正准备拿一根看起来还不错的簪子,正在这时伙计转过身,吓的舒儿手软了,下意识的缩回来。
一只瞎了的眼睛泛这白色,另一只眼睛只有一丁点黑,翻来翻去的,光是这相貌就有些诡异。
“对不起啊,小姑娘,是不是吓着你了?”他的语气十分缓和,与他的相貌完全不搭,见面前人还是一脸惊恐的样子,又道,“唉,不知我这眼吓了多少人,本想给儿子攒钱娶好人家,结果…唉。"
舒儿一听这话,心就软了下来,“没有,老爷爷心好,您要是不嫌,可以拿顶帽子。"
舒儿十分恭敬,生怕伤了眼前的老人。
“谢谢你啊,小姑娘,喜欢什么就拿吧。”
舒儿应着一笑,低下头挑着东西,而瞎眼老头脸上露出一丝邪恶的笑意。
“姑娘是要自己戴?”
舒儿摇着头,“是给公…小姐的。”
“那这个怎么样?”
他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对耳坠。
舒儿看着露出满意的笑容,如此精致小巧,公主一定喜欢!
“就这个吧。”
舒儿完全忘记这么一对漂亮的耳坠定是价值不菲,她一个奴婢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钱。
她小心翼翼的接过来,像是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一般欢喜,突然感觉到口袋瘪下去。
她抬起眼有些尴尬,可没想到老头微笑依旧,“你拿回去吧,不要钱了,你是第一个有我在旁边挑饰物不害怕的人。”
瞎眼老头解释着虚假的原因,怕舒儿不肯妥协。
“我把兜里的钱全给你,谢谢!”
说完,舒儿就欢喜的走出去了,满足的看着手里的耳坠,心里很是滋味!
而后面的人对她的背影露出一丝诡笑,低下头淡淡的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伙计,戴着斗笠一个飞影消失在店内。
公主府现在可“热闹”了!
“舒儿舒儿舒儿!”
莫晚潇急得来回踱步,一口气叫了三次,看的旁边的下人们目瞪口呆。
“公主别着急,说不定是有什么急事呢。”
“能有什么急事,急事不能跟我说一声吗?!不行不行,我得从外面找找!”
她的一个步子刚悬在空中,就被下人们拉了回来。
“不行啊,将军说了,公主不能随意出府,万一再像上次那样遇刺怎么办!奴婢们去找就可以!”
“我不放心,万一…”
“公主!舒儿出什么事了?!”
虚叶急慌慌的跑了过来,脸色很是难看。
“舒儿她…”
“出什么事了?!”
还没说完,一个声音突然打断,所有的目光都聚在那个人身上。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都看着我干什么?”
舒儿很不舒服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气氛怪怪的,不就是出去买了个东西嘛,府里就出事了?
虚叶一个箭步飞上来,一把抱住舒儿,“你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出事了!”
他把她抱的紧紧的,生怕舒儿又丢了,而不知情况的人呆呆的,看着所有人的表情,有些明白了。
她拍着他的背,“放心,我不是好好的嘛。”
“以后不许不说就走了!”
“知道啦。”舒儿压低声音,“虚叶,你先放开我,府里的人都在看着呢!"
“没事儿,反正公主给你都准备好嫁妆了,迟早的事情。”
“你,你瞎说什么呢…”
小跑过去,靠在莫晚潇身边,羞这脸。
“你没事就好。”又附在她的耳朵旁,“他说的没错,手链确实是你的嫁妆。"
“公主!”
莫晚潇捂着嘴笑起来,一时的气氛瞬间变得活跃。
而一堆人的到来打破了这个场面。
“见过十公主。”
她的语速极快,连身子也不欠一欠,这仗势除了她还有谁?
“传三公主的话,明日便是姐姐的生辰,必须要来,明天如有身子抱恙,姐姐府里多的是太医。”
什么意思?必须去,身子抱恙,她是铁定了猜到明天身体就会生病?她是没见到自己生龙活虎的样子吧。
莫晚潇略微思忱了一会儿,想起上次莫烟儿初来府上,舒儿说的话,明白了些。
“本公主自然赏脸。”
带头的人瞪了她一眼,却也不敢说些什么,没有任何退下的恭语,就走了。
“公主,明日真的要去吗?三公主定会让公主为难的!”
“我自然知道。”莫晚潇挑了挑眉,嘴角勾着一个弧度。
莫晚潇思索着明日如何应付三公主,在花园里漫步,不知不觉走到了云生亭,有一人正在抚琴。
“你当真要去?她可不是什么善茬。”
“如今这局势我自然推脱不了,既然去了就也有个脱身之法才好。”
“要不要我陪你?”
“若是她没邀你,去了反而不好。”
她轻轻一笑,很是自在,“音溯,你为我弹首曲子吧。”
看着她的笑,琴音带他进入了初识她的记忆。
桃花下溪水边,一位白衣男子正拂琴,袖袍逶迤在地,指尖拨动着琴弦。
此时弹琴的人心思稍有些偏离,因为树后有一人,待了许久。
“打算要待到何时?”
莫晚潇悻悻的走出来,“公子原来早就发现我了。”
“待在树后干什么。”
“我,我不忍心打扰公子弹琴,琴声如此好听,公子一人弹,无人听,岂不可惜?”
“不用你管。”他冷冷的一句。
白衣男子的衣身飘飘欲仙,站起身,挽起琴,走远了,后者瞪大了眼睛,微微一笑。
往后的一个月,他日日来弹琴,只不过为了避她,都会换一个地方,但也是在不远处,依旧桃花下溪水边。
可是他依旧躲不了,她的鼻子可是灵的很。
莫晚潇得意的站在桃树下,静静的等待弹琴之人的到来。
白色身影愈来愈近,“鼻子很灵。”
以他的内力,早就探知到这里有人,只不过时间久了,他习惯了这个人的存在。
“那当然。”莫晚潇得意的笑着,后者转身又走,“喂!我好不容易今天找到你,你干嘛又走。“她快步跟上去,“我不管哦,反正今天听不到你弹琴,我就赖着你!"
“我不喜欢弹琴有人在旁边待着。”
一个轻功眼前的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那…”
莫晚潇有些垂头丧气的,独自坐在溪边,郁闷的拿着石头在水面上弹起几个波。
琴声募得响起,莫晚潇听到欢悦一笑,大叫着,“我听到了!”
他继续在树上为树下的人抚琴。
桃花依旧溪水静淌,桃花下的人弹着琴,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弹错好几个地方,她没来。
沐音溯苦笑一番,明明有个无论怎么对她冷语驱赶都不走的人,最终被他的持久的冷漠,让她离开了。
他胡乱的拨几个弦,终是烦闷,决心不再来这个地方,等待她来听。
水面冒起几个泡,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她大口大口吸着空气进入肺腑,舒畅了许多。
“你干什么呢?!”
“别别别。”
看着沐音溯有想跳下水的势头,她急忙叫住他。
他一脸疑惑。
“你看,水面是漫不过我的身子。”
莫晚潇拿手附在水面,比对着,傻笑着。
他松了口气,“那你水里做什么。”
“我,我嫌热,水里…凉快!”
莫晚潇闲扯着她的理由,一步一步的向岸边走去。
这天气分明很凉爽,惧寒的人还有些冷呢,分明就是扯!
“哎!唔——”
沐音溯闻声急忙跳下水,,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浮来水面,拉她上来。
“这么浅的水,都能溺。”
两人躺在岸边。
“我只是脚下滑了一下,没有你,我也能游上来的!”
“你刚刚没有说实话。”
“好,好吧。”莫晚潇为难的转过头,正瞧碰上对着她的眸子,“我想听你弹琴,你不愿弹琴有人在,我躲在树后,总是能被发现,所以我躲在水里,觉得你不会察觉到的。你怎么不弹了,好像还弹错了几个音呢。"
他一笑,不语。
幸好,她没走。
桃花不萎。
沐府。
“你个不孝子!竟跟一个不清不楚的女人在一起,亏我还在外事事维护你!多少富贵官家的女儿你不要,非要跟一个野丫头在一起!”
沐音溯下跪在地,他的话他一字也没听进去,“她有了沐府的孩子。”
“你!你想气死我!”
“她必须要成为我的正妻。”
“你休想!”
“我不想再步父亲的后尘。”
他忽然慌了神,“你,你母亲是为了你难产而死的!”
“哦?那父亲慌什么,我有说是母亲的事吗?”
他抬起头,毫不犹豫的对上他的眼睛,很冷。
“总之我不会让一个不清楚的女人入家门的!”
“父亲别忘了我另一层身份,是母亲留给我的,还有父亲一直想要的那个东西。”
“你!”沐忱怒了一声,又思忱了一会儿,“我让她在府外安心养胎,不过,你一切都得听我的。”
“可以。”
“啊——呼——”
莫晚潇的腹中阵痛越来越强烈,旁边的接生婆毫不在意的交流着,“咱们得快点行动,万一公子来了,这个贱人就死不了了,老爷吩咐过,要把孩子留住,那我们干脆直接把孩子掏出来。"
莫晚潇意识已经不太清楚,但是剧痛还一直提醒她,她还活着。
一双手申入宫腔,滑来滑去,疼的莫晚潇大吼一声,生生的感觉在自己身体里的那双手。
“音溯!啊——”
沐府。
“你们干什么?!”
沐音溯见着眼前挡着的人,又转过身,看到沐忱惬意的喝茶,“放心,那边有接生婆稳住,孩子不会有事的。”
“那潇儿呢!”
沐忱不语。
沐音溯迅速的转过身,展开打斗。
“纵使你武功高绝,等你过去了恐怕,呵呵。”
沐音溯瞬间走到沐忱的身后,“放不放?”
“你,你敢弑父!”
“你敢杀了我的母亲,我怎么不敢对你动手?”
“你,你们快让开!”
沐音溯见势急忙飞上屋顶,往她那边赶去。
“哼,已经晚了!”
推开门,血淋淋的床单被浸湿,桌子上的人脸色已白,手已冰凉,手下压着一张纸。
音溯,我好想听你弹琴,你怎么没有来,你不期待这个孩子吗?还是你已经不喜欢我了,但我不相信,你肯定有什么急事,对不对,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就以你的名字,叫阿溯。对不起,我不能陪你和孩子继续…
她的话还未写完,就躺在那里,沐音溯苦笑,心里剧痛翻滚,他抱着她冰凉的身体,想要跟她一些温暖。
琴音响起,此弹正是此曲。
“潇儿,对不起。”
他望着她,满是苦情。
“娘亲!”
阿溯的话一下子覆盖了那句,显然莫晚潇没有听到。
“怎么了?”
“阿彻陪我练功时,受伤了!”
“是你弄的吗?”
沐音溯责问道。
“孩儿谨遵爹爹的嘱咐,点到为止。”
“快去看看。”
一入门,一堆人围在那里。
“公主来了,快让开。”
莫晚潇坐在床边,扶着他的额头,“阿彻。”
“娘亲!”
“怎么受伤了?”
莫晚潇关心道。
“是阿彻自己不小心弄的。”
“你可要小心点!”
“知道啦,娘亲,郎中说歇一个月就好了。”
阿溯:“那这一个月我跟你一起学书吧。”
莫晚潇看着阿彻,露出微笑,明天有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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