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昌哥儿,我需要通过漕帮兄弟的门路帮我打听他的下落,曼娘和他的兄弟带着孩子这么四处奔波,万一要是生病了他们……”
顾廷烨不敢再想下去了,我们协商好,同路到漕帮处再帮我找条小船送回宥阳。
我抱着手里的坛子,身上却无一丝新科进士的喜悦,反而看着起雾的江面,感到身上的担子又重了些,眼前的道路也更加模糊不清了。
这种局势下,对于我们这些身在其中却又无力改变的人来说,又该怎么办呢?
――
吾心安处即是吾乡,漕帮的兄弟们果然如顾廷烨所说般热情好客,若不是我还有要事,他们指不定要我留下来做客几日。
阔别许久,我终于再次回到了宥阳,从船上下来的那一刻,我对着怀中的良云说。
“你看啊,良云,我们到了,马上你就能见到你心爱的琳琅了,是不是很高兴?”
走到屋前,驻足了一会儿,还是推门进去,意料之外的,对上了正好抱着孩子出来的淑兰的眼睛。
许久未见,她一个人承担了不小的担子,见到我的那一刻,还是急急地留下了眼泪。
我们一人抱着骨灰坛,一人抱着孩子,虽未给彼此一个大大的拥抱,相顾无言却好似胜过千言万语。
琳琅掀开门帘,看见我回来了惊呼一声:“老爷回来了!这下大娘子可以放心了!”
我看向她,头一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琳琅的目光下意识的往我身后张望,许久都没看到人之后,有些心慌,还是下意识的嘴硬到。
“良云到哪里去了,不是说好会好好照顾老爷的吗?怎么老爷回来了他反而不见了?”
我喊来卞妈妈先把孩子抱走,该来的总是会来,再怎么沉默也逃不开。
我把抱在怀里一路的骨灰坛子递给她,琳琅已经隐隐约约的猜到了什么,接过坛子手一抖,差点把他摔了。
淑兰也察觉到了什么,看向我,我不着痕迹的对着她微微点头,而后再把目光转向琳琅。
“这…这是……”
琳琅曾以为自己已经长大了,是一个很坚强的姑娘了。没想到不论是大娘子生产的时候,还是此时此刻,她都只能那样僵硬的站在原地,哽咽到连问也不敢问。
不是说只要装出活泼开朗讨人喜欢的样子就好了吗?在孙家和盛家的日子过的太好,好到她以为自己终于摆脱了那些,可以收获幸福了。
其实,其实她现在已经有些松动了,也在大娘子生产之后想了许多,跟大娘子谈了些私房话以后,她明明已经想好等这次良云回来以后就跟他坦白自己的心,就不管怎么样都接受他,赌上一切也要搏这么一次啊!
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有早点摆脱那些阴影,为什么她没有早点告诉他,自己恐惧生孩子这个事实,他明明不在意的啊。可现在,他死了,一切的一切,都结束了。
有史以来第一次,琳琅一言不发的抱着那个骨灰坛进了自己屋里,什么话也没有说,什么事也没有做,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久很久都没有出来。
只是她这样的状态,却比那些大悲大恸,寻死觅活的场景更让人担忧。
有伤口的话,还可以涂上药膏,撒上药粉;可如果是伤在心里,那便是无论如何也医不到的地方,医不好的痼疾。
因为他已经禁锢了,她的一整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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