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界C60

“但是什么？”

“有点像我从前在顾家的时候看到的，像是……军中用的东西。”

此话一出，我的面色也跟着沉重了起来。军用物资，还是兵器，军营与兵权向来都是历朝历代看管最严的一处。

而本朝较之从前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特别是在太祖与太宗兄弟阎墙，烛光斧影之事发生之后，太宗登上大位怕有人重用他的方式黄袍加身，更是一味打压武官，提拔文官，直接塑造了本朝重文轻武的风气。

然纵是如此，每个人的心里都也清楚，兵权是何等的重要。在京中这些日子我也了解到了许多从前在宥阳看不到的局势。

张家为何在京中这么多年地位超然，屹立不倒，受人尊敬，也正是因为他们家握住的是实实在在的兵权，还有作为帝王真正心腹的信任。

而顾家的丹书铁券我也曾听闻过，顾廷烨从小便耳濡目染这些，以他的眼力应当是不可能看错，那么，这问题便大了。

当然，途中遇匪从而被截杀致死是很严重，可一整个国家的倾覆和兵变就在于这个问题不仅仅只是关于我们。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每一次的兵变对于百姓来说，都在于稳定的局面被打破之后，伴随而来的各种不确定的政令以及确定的亡命之徒趁机作乱。

官家后嗣艰难，仅剩的幼子也才夭折不久，迟迟不立太子也是因为各党派之间争斗不休，恐生兵变。

只可惜这世间最高的那个位置，是没有人不去争的，特别是在已经一脚踏入那其中之后，不成功便成仁，失败者更是轻则终生囚禁，重则株连全家。

即使这造成的后果令人毛骨悚然，却也还是不得不做这样的假设，倘若是有人按耐不住，打算动手了呢？

我和顾廷烨一起看往汴京的方向，在我们走时，它还是一如往常般平静繁华，让人以为这样的安逸是永远的，而我们若是没有在途中撞上这么一遭，也不会想象到这外面已经乱成这个样子了。

又是谁刻意蒙蔽了我们的双眼，截住了来往的消息，那些人，又会在什么时候觉得东风已至，然后火烧赤壁了呢？

若不设防备的话，我若是他们，在逼宫之前往往会把那些武官的家眷扣下当做人质迫使他们屈服，哪怕他们因此破釜沉舟，也会因为自己亲人的死，要么失去斗志，要么失去人心。

纵使这一切都只是假设，也足够令人撼然，可是我们又能怎么办呢？

一个被驱逐中心的侯门弃子，一个刚踏入官途的寒门进士，我实在不知，这世间有谁愿意听我们的话，赌一个未知的可能，从而得罪兖王和邕王这两个最有可能继任大位的人。

官家已经老了，能在京中站稳脚跟的哪一家又能是简单的，会因为两个毛头小子的话而赌上自己全族的性命。

除非…除非是……我与顾廷烨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想到了这一处。

除非是，能够直接见到坐在龙椅上的那一位，那还可能有一丝希望，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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