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父亲,家里仅靠母亲,日子过的艰难。
自我想帮母亲洗衣反而得了风寒以后,母亲就再不让我一同帮忙,我也怕自己再生病费钱,只好另想办法。
一日夜里,母亲在外面操劳了一日回来,没有休息片刻便开始翻出许久没有用过的针线盒来做绣品。
家里还有些从前剩下的布料,不多也没法直接卖,本朝女子大多都会女红,母亲在闺中也学过,只是学艺不精,不会什么太复杂的手艺,只会缝补东西。
我见到她满是伤口丝毫不灵活的双手,还有伤口破裂后染红布料的血,实在没法看下去了,便抢过那些布料,让母亲指挥着我来做。
我以为自己是好意帮忙,不料母亲大惊失色,说我一个男子怎么能做这些?
我那时尚且只有五岁,恰逢家变,懵懂的心迅速成长,却也还是不明白,这和我是否是男子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不能做到,看到他伤痕累累也无动于衷,仅此而已。
我做错了吗?错在何处呢?母亲并没有告诉我,只是用她那双手,在那个没有炭火逼仄狭小的房间里,在寒风呼啸的冬日里点着一根蜡烛绣了一整夜,那是往后余生里,我永远也忘不掉的场景。
包括那句我是男子,植根在我的记忆里,配合着日后的一切,永不磨灭。
再后来,母亲这样白天劳作,夜晚刺绣,终究还是累病了。我没有太多犹豫,一边煎着郎中开来的药,一边拿起了她摆在床边的针线盒。
学着她的样子,开始绣了起来。那时我还不懂得这世间所谓男子的颜面,是不是能够重要的过我与母亲的温饱与性命,只知道既然母亲可以拿这个来赚钱,那么,我也可以。
等母亲醒来以后,发现我在刺绣,还没等她说什么,我就告诉她,大夫说了母亲不能太过劳累,既然我白日无法帮助到母亲,就待在家里刺绣,让母亲夜里好好休息吧。
母亲仍然不愿,可她也明白,家里已经没有钱给她看病了,我们还欠了邻居的债没有还,如果她再倒下了,这世间就没有可以照顾我的人了。
她最终还是同意了,只是千叮嘱万嘱咐的告诉我,只能待在家里绣,不能带出去,也不能让别人知道,以后如果有了积蓄,就不允许再做这些了。
我虽然不解为何赚钱还不能光明正大,但见她如此郑重其事的叮嘱,还是点头了。
此后一日无事,两日风平浪静,倒也相安无事,可邻里邻居的总要见面,时间一长,天下里哪有不透风的墙。
等我做好了成品,拿出去卖,也不愿意浪费时间抓紧低头刺绣的时候,已经是远近闻名人尽皆知的娘娘腔了。
大人还好,也不屑于来为难我一个小辈,顶多就是和母亲一同洗衣服的时候,三两凑在河边说道说道。
可是孩子就不同了,大街小巷的童谣他们会传,父母口中议论的风言风语他们也会传,并且,在别人眼里,他们只是个孩子。
恰好的是,我也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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