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界C9

想到此处，我哀叹了一声，有些惆怅。这江山纵使海晏河清，天下却也不太平；世间纵有条条法理，却也难逃开人情。

公道自在人心，不过是说这世间本就没什么公道，辛苦求来的，反而还惹得自己一身骚，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楚。

“况且女儿家的名声是最紧要的东西，我去说最多就让人议论两句，可你不同，你若是这么做了，就是刻薄凶悍，还会连累自己的姐妹亲长。”

我看向她，一直安安静静的在我身边听我诉说那些前尘往事的她，忽然想，若以后能有一个像她这样的小姑娘叫我爹爹，我一定会想把我的所有东西，能给的，都给她。

可很快又在心里摇摇头，若真能由我来决定的话，还是儿子吧。

女儿家的，活在这世间，太苦了。

――

淑兰嫁进来的第二个月，正好是她的生辰，你问我怎么知道的，某一天夜里，我那小厮良云忽然在我读书时进来奉茶。

我正读到要紧处，随口跟他说放那儿吧，见他不像往常一般立即退下，而是有些踌躇的站在那里，有些疑惑的问他：“可有什么事吗？”

我见他盯着那盏茶不说话，看了看天色，恍然大悟：“今日是晚了些，淑兰应该还在等我，等我看完这章就过去，你先去通报一声也行。”

说罢我便低头继续进学，等了片刻发现有些不对，他还站在那里。我放下书问他：“那是什么事？”

“我…我…其实明日是大娘子的生辰这些都是我在盛家时看到李大娘子和盛老爷给大娘子庆祝的不是大娘子身边的琳琅告诉我的。”

一口气逃也似的说完，忽然感觉有什么不太对劲，良云欲哭无泪，姑爷这么聪明的人，自己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哦…原来是这个啊，多谢你提醒我，我在合婚庚帖上见过，已经知晓了。”

我看见良云已经红成柿子的脸，轻咳两声，好心的不打趣他。

“那…您？”

我对他笑笑，放下书起身：“我去大娘子屋里，你也跟着一起去见见你的琳琅吧。”

“我我我我我不是她…她不是我…”

虽然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但腿脚还是诚实的跟上了我的脚步，良云安慰着自己。

作为一个小厮，还是老爷的贴身小厮，他是在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嗯，对，就是这样。他是一个非常正直，勤劳的小厮。

我看他这样，心里摇了摇头，这男婚女嫁讲究两厢情愿，这还不知道人家姑娘心里怎么想的呢，就思春思成这样…唉，有辱斯文，有辱斯文那。

到淑兰屋里时，她正和琳琅一道做绣品，看着良云痴痴的目光，我无奈地摇摇头，跨步进了屋内。

淑兰见我来了，已不像最初那样局促，但还是立刻站起来，帮我脱下身上的外衫。

琳琅对良云使了使眼色，见他还是木木的盯着自己不动了，跟我们见了一礼就拉着良云的袖子将他连人带袍拽了出去。

“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站在里面很亮吗？”

“啊？我……”不亮啊。

“你你你你这榆木脑袋，让我说你什么好！”

离得很远，都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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