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界C44

做饭也就罢了，我带的干粮管够，炭火还是用来取暖的好。

没有大的被褥，用带绒的衣物铺着，一夜无梦。

此后几日一应如此，等考完时中秋已过。

对时政的见解改到我头都疼了，大笔一挥刷刷写就后，拼命润笔使其变得柔和些，再柔和些。

记得以前有个人跟我说过，他从不担心我写得不好，而是写得太好，太剑走偏锋，虽然这考的也不是一个墨守成规，但总有些地方是该守的规矩也是要守的，降低风险。

这东西要讲天时地利人和，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欣赏自己的阅卷官，该保留的精髓保留下来，有些地方守成些也是但求无过。

十五那夜我在考场，一边啃着冷硬的干粮，一边思念着那道玩月羹，我和淑兰都尤其喜欢吃这个，莲子清苦，即便加了糖也不算太甜。

不知她现在是否在盛家和父母亲人一边吃这个，一边看长梧和品兰拜月。

长梧的婚事定在了明年，女方家里也是经商的，虽然没有盛家家业大，但也是一方有头有脸的人户，能被老太太看中，想来光就人品这一项也是过得去的。

出场的时候，良云和盛家的人已经等在门口了，良云还在絮絮叨叨地念着我瘦了，回去琳琅定会怪他没有好好照顾我之类的话，一抬头，瞧见我的脸色吓了一大跳。

“老爷，你怎么了？”脸这么白…

贡院外的桂花开了，十里飘香，我的思绪慢慢回到当年，那些往昔岁月悠悠，淹没了一个人的生与死，罪与罚。

只有我还记得，这个世界上曾有过他。

“无妨。”只是想回去看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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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老爷，你的名字在那儿，你中了！真人保佑，大娘子一定会很高兴的！”良云扯着我的袖子，指着乙榜上的名字欣喜若狂，我见他如此，想起淑兰，也弯了弯唇，总算没有辜负对她的承诺。

回到盛家，也是接到了盛伯父以及大娘子的热情款待，期间还听见这位别具一格的大娘子嘀嘀咕咕地说什么：“那天回来脸色这么差，还以为他考不中呢…”

再要不就是“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儿子早就已经中了举了…”

我大抵知道为什么岳母会与她有过节了，好在这两人都不是会使阴谋诡计的，就算看不惯对方，也不屑于在暗地里给对方使绊子。

张榜公布的次日，我便在鹿鸣宴上领略了一同得解的士子各式各样的诗词唱和，或五言，或七言，或一首，或二首，各从其便。

除了考官与举子，就连方外的道长也一同与席。当然了，朝廷虽想着以诗才探人才，在这种场合却也是应酬唱和居多，由于题材的狭窄性，也难得什么千古名作。

但作为历来的传统，也作为考中者才有的奖励，当席间奏响《诗经·小雅》中的《鹿鸣》一篇时，回忆起这一路走来的酸甜苦辣，仍叫人感慨万千。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

如斯景象，不外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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