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纳兰性德在自家庭院中和好友顾贞观,严绳孙,陈维崧几人围坐在一起。除了纳兰性德手中不酒,其他人都手握酒坛,微醺。只有纳兰性德手握墨笔,饶有兴趣的写着词。
“你说你这人甚是奇怪。我们人人都知道自古文人都好酒,千古历来都是这样。你倒好,不饮酒,不爱权贵,你这一生也算活得洒脱了些。”好友顾贞观想着自己已经年过花甲了,看着这个刚刚二十岁的年轻人,无欲无求,觉得有些奇特,但是呢,语意中也不失对他的赞许之情。
纳兰性德把微干的笔尖蘸了蘸墨。提笔在词的尾端写上“性德词”后,便拿起这张墨水还未风干的纸,对着从小亭的屋檐下照进来的阳光,细细检查这首词的协调性和意境。直到自己觉得满意后才有些高兴的放下手中的笔和纸。
抬头却看着好友们神奇的目光。微微愣了一下,笑着说道:“权贵和酒是欲望,想着学好写好诗词也是欲望,我无心权贵和美酒,是因为我不喜欢,但是我喜欢诗词于是这便是我的欲望,所以,我也不是无欲无求的。”
话音刚落,在坐的都哄堂大笑起来。
“哈哈哈,我们这果然是‘皆一时俊异,于世所称落难合者’呀!”顾贞观听到这个解释,不得不欣赏纳兰性德生为满州黄旗贵族却对自古汉人的文学如此喜爱。
“我们本是落魄晚明秀才,没有什么大的学识和气度,本无心留于这让我们成为亡国奴的清朝,打算着以身殉亡国时却三生有幸结识于性德公子。也算是我们这些人对已经逝去的文学时代留了最后一丝善终吧。”严绳孙谈笑风生道。可这句不痛不痒的话却在纳兰性德的心里重重的一击。氛围也因此沉重。
好友几人见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期间臣维崧打着圆场,打趣道:“听闻公子与总督府千金卢氏有了婚约,就是不知道公子打算何时迎亲娶妻。”
纳兰望着亭外的风景,望着不远处的纳兰府的高墙,笑了笑:“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在嘉平时(十二月份中旬)。”
“那我们这些早已就‘枯藤老树’的前辈也便在这给公子您提前恭贺一声了。”
“早些年我便听闻这京城总督府上的独女卢雨蝉是个鲜少的才貌双全。从小便开始读书写诗和琴棋书画。倒是与公子有了些情投意合。”顾贞观拿过纳兰性德放在桌上刚刚风干笔墨的词,赞许的说道。
纳兰性德苦笑,那即便是她不这般有才华,他能逃掉着充满政治联姻的阴谋吗?他能阻挡得了纳兰明珠自己父亲的野心吗?
在那个时期,许多人谴责纳兰性德正值青年壮景时却虚度光阴,无视权贵。一天只知道写着汉人的词学着汉人的诗,无心朝野之事不务正业。
可又有几人知,他满腔热血也想着为这个朝代鞠躬尽瘁。但是,当他提出想要去蛮荒之地解除晚期的著名文学家的意见时,却被朝野上上下下那些只知道拍着马屁说着漂亮话的大臣当庭弹劾掉了。还说他妄为皇家亲信,无心朝政便罢了,还想着给亡国不服清的奴才赎身。
于是,从那以后他便对这个看似完整奢华却内在肮脏的权贵从心底升了厌恶。可是哪怕自己再怎么无心权贵,而他的父亲也不会放过对一丝对权贵有利的事和物。
早些年不许惠画眉入府,而现在却在未通知他的情况时,早早的去跟总督府定了婚约。
晚上,纳兰性德的好友有过晚膳后变一一告辞回家了。纳兰性德也早早的熄灯休息了。
他学会把这些所有的不悦,放在心底,让它用词的形式表达给所有热衷于汉人文化的文学家知晓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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