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野蔷薇-第十七章
历时一个月后,祁阳终于苏醒出院了,在这一期间,陆昕然可谓是“度日如年”,祁阳的爸爸祁秉更着急,自己把儿子养到这么大,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有事,所以每天都去医院陪着祁阳,可能就是因为祁秉的关心和爱护,祁阳才能这么快就苏醒过来。
一天,陆昕蓉去了一趟医院,虽然陆昕蓉不爱祁阳,但是毕竟祁阳是自己送到医院的,所以还是辛苦一点,好人做到底吧。
“喂!祁阳哥哥!”陆昕蓉跑了进去,坐在窗户边上望着外面的祁阳回过头来:“你是……”
陆昕蓉说:“哎呀,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算了,那天你晕倒了,我是陆昕蓉,那天你晕倒了是我送你来的医院啊!”
祁阳说:“陆昕蓉?”
“嗯!我是你的同学陆昕然的妹妹啊!”
祁阳微微一笑:“哦,原来是陆昕然的妹妹。”
陆昕蓉递过去一盒巧克力:“你醒啦?”
“是啊,不然呢?”
“哦,对了,我已经告诉我姐你醒了的事情了,她估计会找一个时间来看你,我先走了,你自己……赏风景吧,哈哈哈。”陆昕蓉出了医院。
祁阳回头看了一眼,又看看那盒巧克力,有些不知所措。
放学的时候……
“姐!姐!”陆昕蓉飞跑到陆昕然身边。
陆昕然一回头:“嗯?蓉蓉你有什么事啊?”
“是祁阳哥哥啊!”陆昕蓉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陆昕然一下子紧张起来:“蓉蓉,祁阳怎么了?”
“祁阳学长醒啦!”陆昕蓉从书包里拿出一杯橙汁,大口喝着。
陆昕然问:“你说什么?”
“祁阳,醒啦!”陆昕蓉又重复了一遍。
陆昕然一听,急忙跑了:“好的好的,知道了,我先走了啊,一会儿见!”
陆昕蓉喝了一口橙汁,皱着眉说:“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陆昕然马上回家,做了一顿饭,在保温壶里保存好,跑去了医院。
在医院,祁阳的病房内,陆昕然果然看到了苏醒的祁阳,只见祁阳一个人站在床边,眺望着窗外,很孤独的样子。
陆昕然并不着急,她站在门口,等着祁阳回头,祁阳站在那儿,手里摆弄着一支金色的钢笔。
渐渐地,黄昏过去了,已经15分钟了,祁阳才转过头来:“是昕然啊?”
陆昕然说:“嗯,是。”
“你是来看我的?”祁阳低头把钢笔放进床头柜里。
陆昕然狠狠地点了两下头。
祁阳微微抬起头,温柔地笑着说:“写作业了吗?就来找我。”
陆昕然突然沉默了。
祁阳又笑了:“小傻瓜,那咱们一起写作业吧?”
“好。”正好病房里有一个小桌子,祁阳拉着陆昕然坐下来,陆昕然突然和触电了一样说:“哎呀!你又没去学校,哪儿来的作业啊?”
“我爸给我留的。”祁阳把手伸到床头柜那里拿作业,陆昕然急忙拉住他的手:“不行,你刚醒,不能写作业。”
“哦对了!”陆昕然想起了什么,“这是我给你带的饭,给你。”
祁阳接过饭盒,本来,祁阳这几天想清楚了,觉得学习还是要讲究方法,而不是一昧的题海战术,所以祁阳打算请教班里有名的“方法大师”陆昕然,但是今天听到陆昕然这样说,他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再等一等,于是他说:“那咱们先吃点儿东西吧,一会儿做。”
陆昕然轻轻地推开了祁阳端来饭盒的手:“不用了,这是给你的,我就不吃了。”
“那不合适吧。”
“没事,挺好的,我先做,你就先休息吧。”
“那……行吧。”
渐渐地,出院的那一天到了,正好是周末,陆昕然无事献殷勤,把家里仔仔细细打扫了一边,甚至连暖气缝里面都擦了。杨滢雪很开心,陆昕然终于能懂懂事了,吃午饭的时候,杨滢雪随便问了一句:“然然,今天怎么这么勤快呀?”
陆昕然说:“也没什么,就是因为最近我们班有个祁阳同学,前一个月跑步突然晕倒休克了,然后啊,他今天出院,但是他爸爸妈妈都没有时间,同学又不住附近,所以我想……”
陆昕蓉一边吃饭一边接话说:“想去接,是不是啊?哈哈哈……”
陆昕然的脸又红了。
杨滢雪笑笑:“好啊,你下午就去吧。”
陆昕然点点头:“还是妈妈好。”
一家三口开开心心的吃饭。
下午,陆昕然来到了医院,祁阳早就收拾好了东西,静静地坐在床上望着外面的雪花,病房里空荡荡的。
今天,是今年的第一场雪,雪下的不大,但是深深地刺痛了祁阳的心。
原来,昨天晚上,祁阳正在高高兴兴的吃饭,准备出院,祁秉给祁阳打了一个电话:“喂?阳阳。”
“喂?爸,我差不多要好了,明天就出院。”祁阳的声音里满是欢喜,“妈妈是不是也快到了出院的日子?等妈妈出院了,咱们再去玩雪吧?这也快下雪了。”
“阳阳,你要出院了,爸很高兴,但是……”祁秉的声音很犹豫。
祁阳问:“怎么啦?是不是妈妈得晚点儿到这儿?害,没关系的,妈妈反正也是从美国回来,多个两三天的不耽误玩雪,您说是不是?”
祁秉说:“阳阳啊,妈妈……可能回不来了。”
“什么?”祁阳没听明白,“妈妈是治疗的时间还要拖长一点是吗?”
“不,阳阳。”祁秉严肃地说,“妈妈去世了。”
祁阳的手在发抖:“什么?”
原来,在祁阳10岁那年,妈妈何倾突然得了子宫癌,何倾漂亮温柔,祁阳非常喜欢妈妈身上暖暖的薰衣草味道,但是妈妈去了好几家医院,都没有治好,于是,祁秉就把爱侣送到美国,接受医治,本来,祁阳满心欢喜的认为,妈妈马上就要出院了,但是,没想到昨天,妈妈病情恶化,突然去世了,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安静的走了,祁阳连妈妈的最后一句话都没有听到,连妈妈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看着窗外的雪花,祁阳的腮边滚下一颗泪珠。
妈妈最喜欢白色了,尤其是雪花的纯白,连一点点粘了灰尘的雪花妈妈都不碰。
当初住院的时候,还开玩笑说自己住进了一座“冰雪城堡”,有很多穿着白衣服的“雪花仙女”照顾自己,要祁阳不要担心。
小时候,祁秉老是带着何倾和祁阳去冰雪乐园玩,通常都是冰雪乐园一开放,祁秉就上网抢前三张票。他还记得,冰雪乐园里有冰,有雪,可好玩了。他就和他的妈妈堆雪人,堆啊,堆啊,祁秉就在一旁拍照,等堆好了,妈妈就会拿来胡萝卜和树枝,包括提前带好的纽扣,一个雪人就堆成了。妈妈还经常说:“我们堆一个小雪球……再堆一个……对,就是这样,然后把它们都堆起来……嗯,一个大雪人堆好啦!喜欢吗?阳阳和妈妈一起跟雪人拍个照吧?”有的时候,妈妈会在爸爸的指导下学滑雪,祁阳就在一旁看着,每次一听到妈妈又惊喜又害怕的尖叫声,祁阳就会哈哈大笑……
现在堆了也没有用了,和以前再也不一样了,没有妈妈,这世界上的事情都没有意思了。
与此同时,陆昕然一直看着祁阳在那里哭,心里也不好受,就轻轻地叫了一句:“祁阳?”
祁阳转过身来:“啊?是你啊。”
“嗯,你怎么了?”
祁阳就和陆昕然说了妈妈的事情。
“我都已经快记不清妈妈长什么样了,她都离开中国3年了……”祁阳埂咽着说。
陆昕然温柔的擦去祁阳的眼泪,握着他的手说:“不会忘的,你可以看照片,看视频,而且没有人会忘了妈妈的,好吗?”
祁阳说:“我连妈妈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过,我连她的声音都没有再听到过第二次。”
陆昕然说:“祁阳,该走的人总会走,人总会去世的,与其费力拉紧的手中的线,不如等风来的时候就放手,妈妈会在天堂守护你的。我们应该有记忆,但是我们不应该活在痛苦的记忆里。”
祁阳哭了起来,就在这时,陆昕然的手机响了,陆昕然一看,咦?怎么是祁秉?当初,陆昕然缠着医生,死乞白赖的要来了祁秉的电话,但是祁秉为什么会有自己的电话呢?算了算了,不管了,就接了吧。
陆昕然说:“祁阳,别伤心了,我去接个电话。”说完,就一步三回头的去接电话了。
“喂?祁叔叔?”陆昕然问。
祁秉在电话那头说:“嗯,昕然啊。”
“对,我是。”
“你现在在医院吗?”
“啊,我在的,就在祁阳病房门口,我需要把电话给他吗?”
“不,不用了,我不找他,你出医院,我跟你说。”
陆昕然走出了医院:“好了,我现在在外面,您说吧。”
祁秉小声地说:“同学啊,是这样的,祁阳妈妈昨天刚刚去世,我一个几十岁的大人了都承受不了,更别提他了,所以啊,我听说你们关系很好,你还是多多帮我安慰安慰阳阳,行吗?”
“当然可以了叔叔,同学之间,家里有了一些变故当然要互相理解,互相安慰,叔叔你放心,我不会让祁阳想不开的。”陆昕然说,“但是您怎么知道我和祁阳关系好?”
祁秉说:“这还不简单?我们家阳阳每天都会跟我视频通话,天天跟我说你的事,说你漂亮温柔,还会做饭,还特别会安慰人。”
“他真的那么说吗?”陆昕然惊喜地问。
祁秉说:“你都答应叔叔安慰阳阳了,叔叔还能骗你吗?”
陆昕然说:“哇!谢谢叔叔!”
祁秉在电话那头说:“不,别谢我了,应该我谢你啊。好了不说了,我这边一会儿还有一个会议要开,你也回去陪阳阳吧,谢谢你啊。”
“不客气不客气,应该的。”陆昕然笑笑,“叔叔你快回去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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