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处于混沌,而你带给我光。”
……
第一次见到温玉的时候,是在我们的新婚之夜。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踏入这间喜房了。
从前他们总爱塞人给我,这家闺秀,那家碧玉,从一开始的嫡女到流言传播开来后的庶女,接连不断地往我榻上送。
无一例外,被我杀了。
我讨厌她们满脸的泪痕,惊惧愤恨的眼神,看着我像在看一个嗜血的怪物,恨不得离我离得远远的。
我本以为我处于混沌已久,便不会在意这些,后来发现我错了。
我很在意。
我对这些自恃清高的眼神,厌恶至极。
当我揭开温玉的喜帕时,心里毫无波澜地正为她思考一个新的死法。
可她说。
“夫君,新婚快乐。”
她很漂亮,脸上的红妆更是惊艳,带着泪痕的脸就那样仰着,露出白皙脆弱的脖颈。
她的双眸太透亮的,眼里满是期待与极力掩饰的羞怯,清澈,干净,像极了母亲。
……
那晚我没有杀她,先留着,过几天再看。
我睡眠一向很浅,半夜一旦有什么动静我都会醒来,比如她在我耳边梦呓。
“你们谁还敢说我情商低,看,我不是成亲成的比你们早。”
就那么嘤咛的一句,估计是在梦中与谁争吵了起来。
怎么描述我当时的心情呢,就像一股温热的清泉流过心尖,带来了久违的温暖。
后来,我遣人对那两个该死的人的尸体做了手脚,季家名声大败,我因为“办事不力”被那个女人叫到了正堂。
她羞辱人的招数还是那么老套,无非是将粪水慢慢地从头上浇下来,言语里满是刻薄嘲讽而已。
我只猜想到温玉会去前院替我求情,却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竟是去为我受罚。
她被按在杖刑台上被打得吱哇乱叫,表情确实丑到令人发笑,可我扯了扯唇角,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为什么会有人没有目的地对你好呢?
明明刚相识不到一月,就有人毫无保留地信任你,坚定不移地站在你这边,替你承受一切苦楚。
我替她上药时,她很疲惫了,声音倦懒地好像下一秒就要睡着。
可她还是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我也有一声没一声地应着。
纵然前院如何喧闹如何鸡飞狗跳,在我们两个所处的空间里,万物噤了声。药瓶搭在桌子上的声响,和她无聊的家常话,莫名让我觉得,很温馨。
那是一种久违的家的感觉。
记得母亲没死的时候,她也喜欢这样和我闲聊,什么话都有,时间充裕的时候,一件小事她都能翻来覆去说上几遍,眼里满是温柔的幸福感。
我好像找到了我的光。
看着她身上的伤痕,我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我从未想过我会如此渴望跟一个人过完一辈子。
我蛰伏得越久,她受的苦就会越多。
所以我不想再等了,一刻都不想。
当晚,我去清理了门户。
……
温热的水从我身上缓缓流过,清洗着我身上沾染的血迹。我将熏香用了最大的剂量,以掩盖住我肮脏的气息。
她那么干净,跟这些但凡一点沾边的痕迹我都不想让她接触到。
别弄脏她。
我动作很轻,并不想将她吵醒,可她还是醒了。她仿佛我明白我去做了什么,温柔的手心覆在我的眼睛上。
她说,“你永远不用怀疑我。”
那一刻,杀戮和血腥带来的所有的疑虑和阴冷忽然间仿佛找到了归途。
想与她从此平静生活,像所有平常人家一样过着炊烟生活的愿望从未如此强烈。
我提前结束了季家最后虚浮的光景。
那一天,我带她外出游玩,因为对季府的洗礼太过血腥,不能沾染到她。
回到季府时我看见她不忍的表情,但她也没问什么,她心里清楚一切都是我做的,或许也责怪我过于狠心。
但她始终什么都没说。
我想,我跟她余生最温馨最安逸的时光就要到来了,处理好后续事务后,我就和她商讨,新家里该添置些什么。
我们的新家里要摆满她喜欢的东西,她可以每天都温柔地弯着笑眼。
我一切的设想都很简单,我也确信我一定能与她余生安好。
可我没想到她会死在我面前。
那一瞬间,我只感觉天昏地暗。
……
“命运曾经给予他疼痛,却又怜悯地赐予他几分甜意。”
“然而现在他的世界一点光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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