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晴朗的天空逐渐阴暗起来,带走了细密温暖,轰隆隆雷声来的突然,有些奇怪,一片又一片的乌云随风曳动着相聚在一起,碰撞着撕裂灰蒙蒙的天空,刺眼的闪电过后雷声炸裂,仿佛绣花针戳破了装满水的气球似的狂风骤雨从天而降,瓢泼般冲刷着。
集市上的人们陆续将摊位收起,刚出了香魂楼的门,裴筱陨突然心底沉沉的,有些难受。
“这怎么下雨了呀。”莫玖闫用手挡在额前说道。
“王爷,快上车吧。”刃泽拉来一辆马车,对他们道。
“上车。”莫凌昕冲裴筱陨说道。
后者迈了一步,不知为何竟脚下一软,摔在了泥水里,手掌摁在一旁的碎石上,硌破了皮,莫凌昕见状赶忙把她抱起来,上了车,莫玖闫随后跟上。
“你怎么了?”莫凌昕环住她的肩,低声问道。
裴筱陨坐直身子,把手上的泥土在衣服上擦干净,说道:“送我回家吧。”
“刃泽,回裴府。”莫凌昕说完又转头看向她,“你的手没事吧?”拿过她的手,破了皮的地方稍稍浸出些许浅浅的血迹,莫凌晨问道,“有药吗?我给你包扎一下。”
“我的心口好堵……”裴筱陨收回手,放在身子两侧,握得紧紧的,指节有些开始泛白,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莫凌昕撕下中衣的一节布条,将裴筱陨的伤包扎好,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柔声道:“别怕,我们都在呢。”
马车停在了裴府门口,裴府的房檐上淅淅沥沥地向下流着雨水,砸在地上重重的声音竟有些刺耳。
推开门,触目惊心的景象令裴筱陨有些站不稳跟脚,雨水夹杂着血水漫流在院子里,丫鬟和家丁的尸体安静地躺在血泊里,插身体上砖缝里的利箭挂着雨珠,滴答滴答地掉在地上,也狠狠地砸在裴筱陨的心口上。
“小姐……您回来了……小姐……”悦竹踉跄地踩着血水爬到裴筱陨身边泣不成声,“夫人……夫人……小姐……”
“……娘亲……娘……”裴筱陨疾步冲进主屋,数支箭插在床榻旁的人的胸口上,刺目的血液浸湿了裴母的衣衫,裴筱陨好像失声了般,发不出一丝声音,跌跪在裴母身边,将她搂进怀里,握住她的手,声音沙哑哽咽:“不……不要……娘亲,不要……不会的,娘亲您看看我……我是陨儿啊……娘亲……”
“……陨儿……我……”裴母的手颤抖着,却抚摸不到她的脸颊,裴筱陨把裴母的手放到自己脸上,喃喃道,“没事的……陨儿,陨儿救您……没事的……娘亲……”
“陨儿……答应娘亲……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音落,手落。冰凉的身体躺在裴筱陨怀里,凉得刺骨,痛得彻底。
“娘亲……”裴筱陨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失声痛苦!
“那里有人!”莫玖闫指着墙头说道,而后和刃泽飞快地跃过去,去追那黑衣人。
“爹爹呢?他去哪了!”裴筱陨吼道。
“将军……将军进宫了……”悦竹颤颤地开口。
到底是谁要置裴母于死地!她那么好那么善良,怎么可以这么快夺走她的生命!裴筱陨抹了把眼泪,每一寸肌肤都在刺痛,她紧闭着眸子,她一定要抓住凶手,千刀万剐!
莫凌昕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走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肩,轻拍着帮她缓和。裴筱陨忍不住窝在他怀里痛哭起来……
黑白相间的花球和绸布挂满了裴府,凄厉的风雨刮划着凄凉的夜。裴母遇害那天,裴将军被召进了宫。南部边防出现了问题,士兵死伤无数,要派他到南部守护疆土。
“皇上,微臣有个不情之请……”裴将军鞠身行礼。
“你说。”
“家妻遇害,如今臣被派去南部守防,府中上下只剩下了小女一人,我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家,臣恳请皇上将小女许给凌王殿下,有个好的归宿,臣也能放心离去。”裴将军说着,话语间满是心酸与悲伤。
“朕允你。”皇上扶他起身,叹道,“有你在,我国之幸啊。”
“臣多谢皇上。”
裴府。
裴筱陨跪在堂前,不言不语,注视着裴夫人的灵牌,目里无光,憔悴疲惫。
“将军,小姐都跪了三天三夜了,就喝了一碗水,可怎么办呀?”见裴将军过来,悦竹担忧焦急地说道。
“你先下去。”裴将军走到裴筱陨身边,“陨儿,吃口饭吧……”
“爹爹……”裴筱陨瘫倒在他怀里,哽咽道,“爹爹……陨儿没家了……陨儿没家了……”
“爹在呢,不会没家的,爹在……”裴将军搂着她的肩膀,无比得心酸心痛。
“娘亲不在了……您明天也要走,我一个人……怎么办……”裴筱陨哽咽着泪落满面。
在现代的时候,父亲出轨和小三结婚,丢下了她和母亲相依为命,后来母亲生病,她唯一的依靠倒下了……在这里,明明已经病愈的裴母却又遭人杀害,裴将军即时也要离开,她再一次成了孤身一人,没了家……
这雨下了三天,莫凌昕撑着伞站在裴府门口,许久也没有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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