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你做得很好。”苏卿正在探望苏公瑾,苏公瑾微微勾唇,表示自己听到了他的夸赞。
可是她并不感到高兴。
她的腿基本上废了一条,她的身子虚得只剩一个空壳。她再也不能策马奔腾,再也不能出门远行。
可即使她已经是这副模样了,她的父亲却没有先来安慰她。第一句话却是告诉她,她做得很好。
她当然不后悔自己的举动,再让她来一次,她仍然会这么做,无关其他任何,只因为那人是桓闻。
但这不代表苏公瑾不会感到委屈。长久以来,苏卿都把她当做一名臣子来培养,而忽略了她也是一个少女,更是她的女儿。
他的心里有桓闻,有大云,有壮志满怀,有大好河山,却偏偏没有她这个女儿。
于是苏公瑾又闭上她的眼睛,屏蔽掉外界纷扰。她不想再去应对父亲的赞扬,只想自己安静一下。
苏卿以为她是累了,便又给她捂好了被子,沉默着看她。
他的女儿长大了,虽然青涩尚未完全褪去,却已经是个漂亮大姑娘了。
他并非不心疼她。当官兵把满身是血的苏公瑾抬上来时,他以为要同苏公瑾永远阴阳两隔了。他用尽自己的气力奔向苏公瑾,连拐杖都掉在一旁,几乎是爬着向苏公瑾去的。
可是他的关心,他的心疼,却从不知道如何从嘴里说出。他好像从来只会和她高谈阔论什么理想什么未来,却学不会怎么告诉她:“我很担心你。”
见苏公瑾呼吸已平稳,他以为她已经睡着了。轻叹一口气:“皇上病情危急,有些人就要沉不住了,往后的日子只会更危机重重。爹不知还能陪你多久了……阿瑾,往后,真的要靠你自己了。”
而后,他拄着拐杖,轻轻地离开房间。
方才状似沉睡苏公瑾这才缓缓睁开眼,无声地在床上流着泪。
皇帝这次估计是真不像能撑得住的样子了,他们才敢这样大肆地去谋害桓闻。
是啊,往后的日子,应该是每一天都要浸没在血色之中了。
直到完全平定内乱,桓闻真正坐稳位置。
桓闻也很狼狈不堪,但比起苏公瑾,他确实不算什么重伤。顶多受了点风寒,修养了半个月左右,好得也七七八八了。
他这才得以去看仍然在卧床的苏公瑾。
桓闻早就听说了苏公瑾的病情,内疚得不行,后悔当时自己没有更早地更干脆地把披风给苏公瑾裹上。他派人去制造了最好的拐杖,随身揣着,只是不敢直接给她,怕她触景生情伤心。
此刻他来到苏公瑾的房间,恰逢苏公瑾醒着。
“阿瑾,你感觉好点了吗?都是我不好,我没用,我保护不好你。”桓闻看她这副脆弱模样,眼泪就快要掉下来。
苏公瑾却平静得多,轻轻笑了起来:“臣能有什么不好呢?都已经躺了本个月,这么多先生为臣忙上忙下,臣再不好起来可就说不过去了。”
桓闻呼吸一滞,以为苏公瑾这样称呼自己是在说气话。正慌张准备开口赔罪,却又听苏公瑾缓缓道:“殿下,皇帝的情况您比臣清楚,往后的日子,怕是动荡了。”
这下桓闻听出苏公瑾的言下之意了。他的心犹如被刀片了似的生疼。他从未这么抱怨自己生在帝王家。
苏公瑾这句话分明在说:“桓闻,过去的都过去了,从今往后,是不会再有以前那样的快乐日子了。”
她在告诉他,他们的童年,那些不守规矩的从前,就这样结束啦。
桓闻只感觉自己嗓子紧了又紧,最后只能生生憋出两个字:“不错。”
苏公瑾见他懂了她,笑容真心了几分:“臣听说殿下给臣准备了一根拐杖,怎的藏着掖着的不给臣啊?”
桓闻忙将那根拐杖从自己兜里拿出给她:“这不是怕你看到了不高兴吗?你要说喜欢,我什么不给你?”
“喜欢,喜欢得紧。”苏公瑾接过,细细打量着,笑容愈发灿烂。
这好像是桓闻记得她笑得最开心的一次了。
好像什么也没变。
却是什么都变了。
74柒肆:不好意思宝们呜呜,昨天手机进水了去修了手机断更了一天😢痛失全勤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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