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粉蓝色微光,淡淡渗进纸糊的窗棂。
雪儿慢慢睁开眼睛,她全身酸痛疲惫不堪,仿佛做了一场好长好长的梦,等到她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正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她僵硬住身子睁大了眼睛瞪着天花板,转眼间就出了一身冷汗。
顾雪儿:“天呐,我的梦还没醒吗?”
环视周围简陋粗糙的粉墙,她的神经就发麻!然后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
大慈大悲的菩萨,她没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这么荒谬的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昨晚那个叫敏成的孩子,竟然告诉她她是个丫头,主要工作就是蹲在厨房的火灶前升火,每天天没亮就得起床,因为要点火火星子要费掉半个时辰,这还只是她工作的一小部分,等灶火升起了她还得帮忙提水,砍柴,淘米,洗菜刷锅…但凡厨房里没人干的活儿,她全部都得干,干到死,将来四片儿木板子一盖一口薄棺就是她辛苦一辈子的报偿。
那孩子不论好坏话全都跟她说了,因为认定她脑子坏了,好说歹说的希望能刺激她清醒。
雪儿希望自己的脑子是真的坏了,因为这样就不必面对现实。
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吗?一堆穿着西服的古人跟她说梦话,而她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甚至盼望着自己只是像电影里一样,在一个被设计好的环境里当傻瓜。这样她才不至于真的疯掉。
但是现实毕竟是现实,雪儿皱着眉握紧了拳头。我怎么这么倒霉?她哑着嗓子大声的吼出来。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承认她真的很怕,可是除了害怕更有一股莫名的恐惧。
小男孩儿说她是奴才,如果她没弄错的话,在古代奴才的意思就是没有人身自由。没有人格,更谈不上人权,是属于富人和贵族的奴隶,想到这里,雪儿猛然得从床上坐起来,她缩在床角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皱着眉头无意识的咬着自己的手指甲,每当她紧张或难过的时候,总会有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因为她这么做才能安抚自己。
顾雪儿:“天啊,该怎么办呢?”
她喃喃自语,两只眼睛失神的瞪着床下的地板。
小男孩儿还说因为他在地牢里冻坏了,所以爷儿大发慈悲的让她在房里休息两天。
换句话说,两天以后她就要恢复以往的生活,每天天没亮就起床,然后一直工作到半夜,往后她的一生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工作、工作。
“那样不到一个礼拜,我肯定会发疯的。”她喃喃地自言自语。
雪儿最不耐烦做的事儿就是做一些不必费脑袋的工作。
之前在俱乐部里端盘子,她只是勉强忍受,天知道她还做过速食店小妹。在披萨店送外卖、超市收银员甚至是证券公司的递茶水送文件的小妹。
就因为姑姑生了病人还躺在医院里,虽然姑姑没开口跟她要钱,可是就算没开口,她也一定会努力打工筹钱给她治病的,因为姑姑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所以她强迫自己忍受俱乐部里那些恶心的人的嘴脸。但她只是在忍耐,意思就是她不会忍太久。
如果那些又土又老又丑的男人真的惹她生气,大不了换另一个工作,她也绝对不会跟那些恶心的人妥协。
雪儿愣愣地坐在床上发了好久的呆,一直到日头照进窄小的屋子里刺痛了她的眼睛。
太阳已经快升到头顶上,她好像已经发了很久的呆。
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吐气之后她蹑手蹑脚的滑下硬床。虽然她的处境让人不能忍受,可是困在房间里也不是办法,她会找到法子回去的,至少她也得先离开这里再说。
站在小房间中央,她环顾四周,看到墙角边有一个小水盆儿,好奇的走过去后,从水中的倒影中,雪儿惊讶地看到自己的黑脸。
她朝盆底的黑脸鬼,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忍不住笑出来。
顾雪儿:“顾雪儿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扮鬼脸,你没救了!”
说完她又朝盆底扮了一个鬼脸,然后笑嘻嘻地利用盆里的清水洗了脸上的黑碳灰。
顾雪儿:“这样可就漂亮多了。”
对着一盆黑水,左瞧又看了一阵子,最后她总算满意的点头。
现在是好多了,如果她想逃就不能黑着一张脸走在街上乱逛。
问题是——要怎么出去?
打开薄板做成的木门,雪儿探出头左右张望了一阵,发现下人房后是一片大树林,虽然那片树林看起来很危险,可是她明白越是危险的地方反而能掩护她,于是她决定往后方的山坡走,先去探探后头有没有逃走的路。
雪儿沿着山坡往上走,一路上林子还不算太密,路也算好走,这片树林似乎没有尽头,但到目前为止,还不至于让人迷了路。
但一座宅子居然能拥有这么大片树林,也让她惊奇。那名叫敏成的孩子说这里是汴京,她选修的中国历史还没忘干净,中国宋朝的首都是汴京,能在首都之区拥有这么大一片私人宅地,这段府的主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不是高官肯定也是富商。否则怎么能拥有这么壮观的私人产业?
段烟儿:“救人啊,快来救人啊!”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微弱的声音从林子另一端传来。起先雪儿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仔细一听确实有呼救的声音,而且还是个小女孩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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