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鸟兽虫鸣,阳关明媚,去往流水县的牛车上坐着一群人,互相之间都不认识,也不交谈。唐一座在最外侧,身旁的妇人怀里抱着一个正在酣睡的奶娃娃,哈喇子流她的袖子上都是,她无奈笑笑。并没有去提醒,以免打扰正睡的香甜的小女孩。
流水线村东尾的一处茅屋前,唐一静静的站着,看着这熟悉的一切,感叹自己离刚来时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想起第一次与林长河接触种种还历历在目,恍如昨日,当初的一时兴趣,成就了现在的林长河,也成就了现在的自己。
‘’贤弟何故呆立在此,难不成几日不见,与为兄生疏了?‘’林长河身上系着一件类似现代围裙的衣服,手中拿着一把刚洗好的青菜,走到唐一身前笑呵呵的打趣道。丝毫没有君子远庖厨的意思。
‘’我观你眉眼带笑,近日可是发生了什么喜事,说来与我听听”二人说着话,一前一后的往厨房走去,唐一挽起袖子,将案板上的一块猪肉洗了洗。林长河也不阻止,以往唐一过来也会帮忙打个下手。
‘’贤弟的志向是什么?林长河一脸正经的看着她。突然问道。
唐一想了想,随后回道:“像我们这种平头老百姓,能吃饱饭就很好了,还能有什么志向,让我娘,我姐,平安幸福,供小才科举入仕。找个合适的人共度余生吧...‘’
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看似稳重镇定的自己,刚穿来时,对陌生的环境的无知和害怕,迷茫与无助。
要不是是王式照顾她,心疼她,还有她长姐,自己不舍得吃穿,全部留给了她,为了温饱,那双手不知道洗了多少衣服,十二岁的人儿,一双小手磨破又结痂长满了老茧。她早几天饿死了。想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低下头,狠狠咽下涌出的泪意。终究是自己矫情了。想到过往,想到唯一的好友将要离去。她竟忍不住掉下泪来。
或许,这是唯一一个可以让她发泄的人,又或许,以后都见不到了。
“贤弟,这般是为何,男子汉大丈夫怎可轻易落泪,有什么为难之处,为兄愿与你一起分担”他直视唐一,眼里带着关切,心疼。
唐一抬头对上他务必慎重的双眼。
还不待说话,就听到“我,林长河,自幼苦读诗书,所学所知所用皆为父母洗刷冤屈,将来的我,是扫除异己的刀,是披荆斩棘的刃,被夺走的,都会拿回来,你,唐一,是我在这个世上为数不多的牵挂。”
带着他多年的委屈,带着他父母得期盼与遗愿。
说的无比认真与慎重,恳切真诚。
真诚到唐一眼睛一酸,直接哇哇大哭。
她赶紧别过头,带着哭腔的声音哽咽着‘’你干嘛,我只是发发牢骚,只是想到你要走了,有些不舍而已.....。‘’
林长河傻乎乎的笑着,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我是认真的呀,不管我在哪里,你我都是一辈子的好兄弟,我本来有一喜讯要与你分享的。‘’
唐一擦了擦眼泪,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什么喜讯?说来听听‘’。
‘’我考过了县试,不日便要离开这里,府试倒也有几分把握。‘’
‘’真的?太好了,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恭喜林兄‘’唐一真心向他祝贺道。
‘’哪有那么容易,不说其他,你我庆祝一番,定要不醉不归。‘’
林长河满脸带笑,将切好的肉放入锅中,翻炒着。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
锅中刺鼻的味道呛的唐一不停地咳嗽。
“你且先做着,我去买酒‘’正打算离开。就听林长河的声音远远传来。
‘’不必在去,我已备好,你且去屋中稍等片刻,马上就好了‘’。
唐一把玩着手里的狼毫笔,百无聊赖的在宣纸上写写画画。不一会儿,一盘红亮晶晶的红烧肉,一叠油炸的金黄的花生米。一个绿油油的青菜,就端上了桌。让人一看就非常有食欲。
‘’今日的五花肉很新鲜,来,尝尝‘’说着,林长河给唐一夹了一块红烧肉。
一入嘴,红烧肉的糖味夹杂着肉香,入口即化是很下饭。二人一开吃,就停不下来了,等到唐一打算在吃第二碗的时候,灶中已是空空如也。林长河尴尬的放下筷子,不好意思道;‘’菜也不多了,要不咱喝酒?‘’说着拔开瓶塞,将一个倒满酒的碗放在唐一面前。
说来,唐一在现代时也经常喝些红酒,这里酒的度数很低。也不矫情,端起碗,喝了一大口。两人你来我往的,不一会酒坛就见了底。唐一也有了两分微醺。但还不至于醉。
林长河喝的满脸通红,趴在桌子上,嘴里不停说这些什么,唐一打算去方便方便。
突然,林长河口中蹦出两个让唐一无比熟悉的名字‘唐思’,他不停说着‘’唐思姑娘,待来日长河功成名就,必定十里红妆,取卿为妻”。
听清楚了他说的话,唐一震惊的嘴巴张的老大,脑子瞬间清醒。林长河竟然暗恋她姐?还藏的如此之深,果真隐忍。日日接触她都不曾发现丝毫。
林长河还真是一个姐夫的好人选,没有古代男子的大男子主义,没有乱七八糟的偏见。
不过,眼下说这些还早,唐一一扫脑中的思绪。将林长河放到床上,桌子就在一旁,倒也没费多大力气。
打扫完残羹剩饭。也趴在桌子小憩。不一会就传来了轻微的鼾声。再次醒来。已是下午两点。唐一拍了拍林长河。
‘’林兄,醒醒!咱们还要去书坊交接一番,再晚就来不及了。‘’
林长河嗯了一声,用手揉了揉眼睛。‘’稍等片刻,待我收拾一番。‘’穿戴整齐后,二人一路来到书坊内,直径找到许言,拿了《状元成为史》的稿费,这一次竟有六十两只多,二人均分到她手上也有三十辆。
交代了林长河不日便要离开。以后的作品都由她一人完成,并解释(聊斋系列)的作者便是自己,以往唐一只列大纲,不曾动笔。
许言一脸恍然大悟‘’我还以为不日又添一名大作家呢。原来是你小子,让鄙人好一番难过‘’许言故作伤心说道。
逗的二人哈哈大笑,‘’怕是为了那个小娘子吧,哈哈哈!‘’林长河也跟着打趣。
‘’一大把年纪了,哪像你们年轻公子,老咯‘’许言十分感慨,询问了唐一与孙赐的进展如何,并承诺,往后文章问题,孙赐都会对她进行指导,修改。
唐一将那天的经过仔细的与他说了一遍,许言满意的点点头,十分欣慰道;‘’不枉我对你寄与厚望,唐公子果真有情有义‘’。
唐一躬身行礼,真诚道;‘’您客气了,若不是书坊,哪来今日唐一,您的提携之恩,在下定铭记在心。‘’
说到这里,唐一也松了口气,若是像现代般,每个行业分店都靠业绩分成,那她不是闯了大祸?
‘’时间不早了,我还要赶回城中,先告辞了‘’说完,唐一二人走出书坊。一路无话,两人都沉默着。快到镇口时,林长河突然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身子微躬着对唐一说道。
‘’我并非浪荡轻浮之人,只是心中有话不吐不快,‘’
唐一轻轻将他扶起,微微笑道‘’有话直说,你我之间还需如此吗?‘’
“那我便直说了,长河仰慕家姐已久!待他日五子登科,三书六礼,八抬大轿,若贤弟愿意,吾定不负所望‘’说完,林长河一脸忐忑不安的看着唐一,生怕他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林兄不必如此,婚姻之事,本就父母之言,况且家姐还小,此时提起是否言之过早了?‘’
听完她的话。林长河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那就好,那就好!‘他也不是想做什么,只是想给自己一点希望。
唐一对古代女子合法成婚的年级表示十分无语,十三,四岁的少女,在现代那是未成年啊,都还没有发育好。深叹一口气,这坑爹的规定。真是让人无语。
心中无限感慨。她也是女子,前路又将如何?
《我也知道我写的不是很好,不尽如人意,但是我真的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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