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苏浅音走了,南陌盏望着她的背影喃喃说了一句:“你到底是谁……苏浅音。”
“王爷,属下有事与您商议。”
门外是零朔的声音,毕恭毕敬。
南陌盏却觉得有些心烦意乱,分明是他吩咐的零朔去查苏浅音,这一刻他却不愿面对真实。
“进来。”
他终是出了声唤零朔进门,坐在椅上轻抿了口茶,顿了顿才反应过来这茶是苏浅音倒的,而且她还试图喂过自己……
“王爷?您有在听属下说吗?”
零朔略显疑惑地望着他。
“……无事,你再说一遍……”他定了定心神,清了清嗓子,镇定道。却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红了耳垂。
“我们打探到的消息是,苏小姐是苏尚书前几天才接回府上的,对院内没有表示,但几个苏重的心腹都说是从暮云山接回来的。那暮云山属下已派人前去查探,不日应该就会有结果。”
“好,你先下去吧,派人盯……跟着苏浅音,有什么动作随时上报。”
“是。”
零朔领命走了,南陌盏皱起了眉,垂眸思索了片刻,也起身离开。
翌日,当天光微泄之时众官员已齐聚在了朝堂之上。
台下是黑压压的一片,大都低着头手捧笏板,大气都不敢喘。
“朕前些日子说过,私藏弓弩,乃是大罪。私造弓弩是为死罪。看来你们是把朕的话当耳边风啊!柳大人,你把你查到的给众爱卿说说。朕要看你们拿什么狡辩!”
皇帝坐在龙椅上,面色微沉显然是憋着气。
那柳大人从众臣中走出来开始叙事:“臣查到城郊有一隐秘之处有人私造弓弩,臣私下乔装打扮打探了一番,得知那些人竟是奉了刘大人的命。”
他话一结束就接着严肃请奏:“此等在天子眼皮子脚下行私造弓弩之事之人理应满门抄斩。此子不可轻饶!”
“臣附议!”
“臣附议!”
人嘛,就是这样,只要有一个人带头,就必定会出现众多追随者,且不管他们出于什么目的。
南陌盏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场闹剧,心知绝不会这么简单。
刘銘,三朝元老,若他这么容易被扳倒,那他这官算是白当了。
果不其然,刘銘不紧不慢地站了出来:“臣有疑,不知柳大人是听信了什么人的一面之词就断定是我私造弓弩?”
“城郊出我有一座私宅不假,可那出根本无人居住。至于柳大人你说的私造弓弩的隐蔽之处,我对此一无所知。老臣从未做过任何不忠君之事,请皇上明鉴!”
刘、柳二人各执一词,朝堂上瞬间陷入剑拔弩张的气氛中。
刘党要求立即彻查还刘銘清白,柳党说此事已足够清楚,要求皇帝发落刘銘。一群文臣吵的不可开交。
“停!朕听你们吵得朕头都大了!刘爱卿,柳爱卿,你二人下朝之后来朕的书房。此事容后再议,朕今日还有一事。事关三王爷南陌霖,有哪位爱卿知道,朕要说的是何事吗?”
南陌初拿着笏板的手一紧,静静听着皇帝接下来的话。
谁料皇帝竟把矛头对准了他。
“老九,你和老三走得最近,你来猜错看。”皇帝似是不经意地一扫南陌初,淡淡开口。
南陌初:“儿臣不知。”
“不知……呵呵,好一个不知!”皇帝像是被南陌初这句话刺激到了,从袖子里拿出一本奏折朝着他就丢,气得浑身发抖。
南陌初闭了闭眼,从容拾起折子打开看。而后举着这份奏折铿锵有力地道:“父皇,这折子上满是污蔑之语,您一代明君竟也能被这等无厘头的言辞蒙蔽了双眼!”
“这折子上说儿臣与三哥有见不得人的关系,所以三哥才在出使西律前装病又抗旨拒婚。还林林总总列出了儿臣与三哥待在一起的时间与所到之处。敢问,暗中调查王爷行踪,是什么罪?!这篇奏折里字字在玷污皇家尊严,敢问,你既要如此污蔑于我,那可想清楚后果了?”
“父皇,儿臣是什么人您最是清楚,三哥虽一直不得您欢心可您终究是三哥的父皇,总不能看着他被小人陷害。”
言罢,他撩了下摆一跪,进谏道:“儿臣恳请父皇让儿臣与此人当堂对峙,以明儿臣之心。”
皇帝移开目光,并未理他,转眼看向南陌盏:“老七,你说说。”
“儿臣以为不可听信一面之词,此事无论真假都有辱皇家颜面,而今又在朝堂开诚布公,对于三哥与九弟而言更是将他们二人的脸弃之与地。儿臣垦请父皇传那人与九弟和三哥对峙,至于真假父皇圣明定会有所定夺。”南陌盏脸上是一惯的冷静,丝毫看不出破绽。
皇帝这才正眼瞧着南陌初:“那便按老七说的办。带人上来。”
不多时,南陌霖和上奏折的方大人以及所谓的证人都上了朝堂。
“草民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老九你也起来。”
首位来人是民樵夫,他得见天子双腿都打着颤也不敢抬眼。
“草民是山间一樵夫,数日前三王爷和九王爷曾到我们那山间游玩,我……我……不……草民,草民见天气似要下雨便让两位贵人去寒舍躲雨……他们……走得快,掉下两只荷包,竟长得一模一样,绣着鸳鸯,荷包里……荷包里…”樵夫说到这里开始不停地吸气,紧张地出了满脸的汗。
“荷包里怎么了?你慢慢说。”南陌初走到他跟前,柔声道。
他本就是那听了让人觉得舒畅的嗓音,放柔了更甚。
那樵夫缓了缓道:“荷包里是两个平安符。”
“呵,你抬眼,看看我。我是你那日见到的人么?”南陌初笑了。
樵夫匆匆看他一眼,抬起袖子擦了擦汗:“是,就是你。”
“那日我穿的什么衣服?”
“我……我不记得了。”樵夫吞了吞口水。
“是明黄色么?”
“是……”
“一派胡言!来人,给朕把这大胆的刁民给拖下去押入大牢。朕要看看,你们到底受谁指使,竟然敢诬陷皇子!把方行见也给朕拉下去。”皇帝算是听不下去了,额上青筋条条绽出,沉着声喊了人进来。
“皇上圣明。”
朝堂上的事总算有了个结局。
南陌盏回到府上,却收到了太后的口谕。便带着苏浅音一同进宫。
马车上南陌盏与苏浅音说着朝堂上发生的事,苏浅音边听边发表意见,连着把马车里的零嘴都给吃完了。
马车一晃她突然拍着胸口咳嗽了起来,把眼眶都给憋红了。
“呛着了?”南陌盏望着她,“这马车上可没有备茶水。”
“不碍事……咳咳咳!咳……我缓缓就好。”苏浅音缓了半天,才缓过劲来,却见眼前伸过来一只手。
五指青葱如玉,修长美好,指甲修得整整齐齐青筋藏在皮肤下边隐隐能看到一些,她莫名的有些喜欢这样的手……
顺着手往上看,是一截被袖子掩了一半的皓腕。当她对上那人似笑非笑的眼睛时她暮的清醒过来。
该死!她明明不是个手控,怎么就看人家的手看呆了呢?!
“你不会是想让我喂你吧?”南陌盏笑道。
不知是不是零朔驾车水平不行,他这句话还没落音马车就再次晃动,那杯半路讨来的茶水直接撒在了他的脸上……
“哎……你这……”苏浅音憋着笑,拿出别在腰间手绢给南陌盏,视线还时不时地往他脸上飘。
“要笑就笑。”他瞥了一眼苏浅音决定不和她一般见识,又对着外边道,“零朔,罚月例三个月。”
“……”
“哈哈哈……笑死我了。王爷,你可真是…怎么说来着那个词?忘了,反正就是好笑!”苏浅音笑出眼泪花,还不忘调侃几句。
南陌盏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别得寸进尺。”
“哈哈哈……你还会翻白眼儿了?真是被我气得不轻。好了好了,我不笑了,王爷可别跟我这小女子一般见识。”苏浅音笑够了,摆正了身子,还是给他顺了顺炸起来的毛,只是把笑意藏在了眼底。
马车再没出过意外,二人也很快到了太后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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