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簌簌的下着,百姓们都闭门不出,躲在家中等待新年的来临。雪为大地披上了银色的锦被,本是瑞雪兆丰年的好兆头,却无端给中州城笼罩了一层阴霾。
皇帝病了。
这病来的毫无预兆,月前身体强健的皇帝还在园林中猎到一头虎送给寿安公主做礼物,转眼间已神色恹恹缠绵病榻。
不,准确来说,还是有预兆的。刘家的皇帝一向不长寿。陛下的父亲和爷爷皆未能活到不惑之年。他们也都是三十五六岁之时初显迹象。
皇帝后宫冷清,唯二够格的两位一位形如冷宫,一位真的在冷宫,侍疾之事自然落在寿安公主头上。
“陛下天眷,大雪覆麦,明年必有丰岁。然城外有别民屋被雪压圮,臣以为…”
御书房,清丽的女声缓缓流淌,塌上的皇帝闭眼假寐,耳朵却一直关注着。
“女儿以为此事交由太府和大司农联合来办最为合适,大司农安置灾民,太府修缮房屋…”
“可,…咳咳…”
“父皇!”刘清急忙递了一杯清茶过去。“您该休息了,诺大的江山,天下的百姓还等着您呢。”
皇帝斜躺在床边微微喘息,看着翻阅奏折的女儿,遗憾之感再次涌上心头,若清儿是男子…又心下微嗤,不是男子又如何,他的女儿也会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
……
延昌四年,宣帝崩。
高后、戚嫔追随宣帝而去,同葬帝陵。
……
宣帝留旨,仅六岁太子即位,寿安长公主摄政,丞相漼广、小南辰王周生辰临危受命,佐帝于朝野。
漫天风雪呼啸,好似也在为这位帝王悲悸。帝陵的石门缓缓落下,从此以后,刘清再也没有了最坚实的依靠。她必须要让自己成长起来,成为下一任帝王的依靠。
父皇为他们留下了一个没有外戚干政的朝堂,而他们,也绝不会让父皇失望。但刘清知道,接下来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高祖时期有冯太后垂帘听政,但那是皇帝名义上的母亲,公主摄政从未有先例,更别说还如此年轻了。
“荒谬!长公主一阶女流之辈怎可如此抛头露面,罔顾人伦!朝堂由女子主导,我北陈危矣!”
“女人就该囤于后宅!我等不屑与之为伍!”
“漼丞相!您的幼子漼风和寿安长公主殿下的婚约还作数吗?”
“小南辰王!皇族的脸面啊!”
“求陛下圣裁!”“求陛下圣裁!”众人见漼风和周生辰不为他们的话所动,便呜呜泱泱跪了一地,将矛盾抛给了一脸迷茫地坐在龙椅上的刘徽。
面对眼前的阵势,年幼的皇帝有些不知所措,“阿姐…”
“先帝如今尸骨未寒,各位大人如此举动是何意?难道各位是要抗旨不遵吗?”这些个老匹夫如此针对刘清,周生辰心中涌起一阵愤怒。
“小南辰王!这可是皇族的颜面!”
“够了!”随着一阵珠帘波动的声音,刘清现在了众位大臣面前。
“非礼勿视!”众位大臣急忙低下头颅。
“李大人,既然你不屑于本宫为伍,那就不需要再与本宫为伍了,来人!褪去朝冠朝服,送他归家!”
话音刚落,门外走近两名身带杀伐之气的将士将李大人毫不留情地拖了出去,其中一人分明是两年前随周生辰去参军的戚砚!
“张大人!你是在指责先帝的旨意不顾人伦吗?大不敬之罪罚鞭五十!”又有将士进来将他拖了出去。
“糊涂!糊涂啊。”又一名大臣老泪纵横,指责刘清随意任免官员。“朝堂如此混乱,老臣愿以死向先帝明志!”人群中一阵骚乱,一头撞向柱子的大臣被周生辰救了下来。
刘清要被气笑了,“徐大人,既然你如此想向先帝明志,就举家去为先帝守陵吧。”
徐大人脸色惨白,如此恶毒之记,分明是要断了徐家的仕途啊!
众人一阵唏嘘,无人敢应。
“北陈危矣?依本宫看,北陈有你们这些为一己私欲罔顾朝堂百姓之辈才是危矣,北陈痛失明君,外族虎视眈眈,本宫受命于先帝,名正言顺。各位大人不共克时艰,竞在此向皇族施压。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刘清略微停顿了语气,拍了拍手,殿外进来一支带有杀伐之气的将士,他们手持托盘,在各位大臣面前站定。
“若有哪位大人不愿与本宫为伍,自行褪去朝服离开,本宫不再追究。”
看着只是稀稀落落离开的几个大臣,刘清对朝臣队伍中的几个人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些蛀虫,迟早有一天要换了他们!
安静的大殿中,周生辰顺势跪拜。
“恭迎长公主殿下摄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身后的大臣也陆陆续续跪了下来。
直至再也没有人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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