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晗压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家的。
她只记得比赛完了之后,他拿起绣架上的东西拔腿就跑了,他也没等评判官宣判。也没有给他们任何一个人看到自己绣的东西。
盛晨昊他们缠着厉害,非要看他绣的什么,招架不住把他们拐进了一家酒家。一顿胡吃海喝之后,终于把他们灌醉了,然后她压根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一个鲤鱼打挺起来,揪着昨天穿的衣服一顿乱翻。
“姑娘这是怎么了?你在找什么?”打水进来为她洗漱的翠鸣一脸迷茫。
“那个我昨天的那一方丝帕你有看到吗?”一会趴在床上看一会儿趴在床下看,奈何左右就是找不到那一方丝帕。
“丝帕?什么丝帕?姑娘不是最不喜欢带丝帕的吗?”看着晗乔一顿瞎找,翠鸣也加入了行列。整个房间在她们翻了一圈,可是那一方绣了情诗的丝帕就是不见踪影。
“难道昨天喝酒喝多了弄丢了?”想起昨天喝了酒突然就一阵头疼,宿醉真的是太可怕了。
“翆鸣我头痛。”翠鸣拿着帕子给坐在床边的晗乔擦脸,韩乔把头靠在翠鸣的腰上,娇嗔着就是不撒手。
“姑娘这是宿醉,头疼在所难免,翠鸣给姑娘煎了一碗醒酒汤。姑娘你且先放开我给你拿过来。”
“嗯,不要不要,我不要喝醒酒汤,那味道又酸又辣难喝死了。”晗乔闭着眼娇嗔着轻晃翠鸣,模样就像一个三岁孩童跟母亲撒娇的样子。逗得翆鸣都没有了脾气,笑吟吟道“好啦,好啦姑娘。我知道你爱吃山楂,我就给你弄些山楂水,这可好。”晗桥笑着,这才撒开了手,模样乖巧抬头看着翆鸣“翆鸣我想吃紫薯糕。”翆鸣晗乔擦好脸点点她的小鼻头“好啦好啦,待会一并给你端来。”这才把把帕子放进盆里一并端了出去。
明明相仿的年纪,却硬是被逼成了小母亲。每次都被晗桥那乖巧的模样所哄骗,看到他那天真模样扑闪的大眼睛却又不忍心不答应她的种种要求。
几个月相处下来却好似相处的几十年,这么好的姑娘不知道以后便宜了哪位公子,将来得了姑娘的这个公子呀!可真是好生福气。
一番耽误今日练早功的时间便比往日晚了些,往日一般练完早功都会兴起给翆鸣编排一些舞,这段日子下来翠鸣的舞慢慢有了进步,这也算是这小半年来她的成就吧。可是今日也许是因为宿醉缘故,晗乔却没有了兴致,趴在回廊护栏边把脑袋枕在手臂上面看着池塘里面的红鲤鱼游来游去。进来的盛府小半年了,除了要学很多东西,盛梓政待她到也真的不薄,虽然吃的东西要定量,但也算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倒也是一个大家小姐的养法。
“姑娘今日学琴的时间到了。”韩桥还趴在廊上看着池塘里的红鲤鱼怔怔出神。翠明轻轻晃了晃她,韩乔并未起身,双手还是趴在廊上支在上面的下巴也只是侧了一下,看着来人“你们家盛梓政还真是不会放过我一天。”来的人依旧是一脸微笑,她们早就习惯了晗乔对他们家主子连名带姓的叫,最主要的是他们都喜欢这个活泼可爱的姑娘。“姑娘今个儿是怎么啦?莫不是病了?”这姑娘是方怜,也就是上次假山给她们路带去盛梓政庭院的那个姑娘。她从怀里掏了一个东西出来,手往韩桥眼前一身。“冰糖葫芦!你哪里来的?”晗乔接过糖葫芦吃了一口,酸甜酸甜的味道溢满了整个味蕾,笑的眼睛成了月牙里面的光忽闪忽闪的。“只要姑娘开心方怜变也变一个出来呀!”那是,盛府里的丫头,一个比一个宠她。
“小心吃。没人抢。”翆鸣递过水来,和方怜两个丫头相似而笑。她们这个姑娘啊,真是好哄。只要给了好吃的,哪怕是不想学的东西也不会再那么闹腾。
果不其然,一根冰糖葫芦下肚,韩桥接过水喝完,自己乖乖的先往琴室去了。
一首关雎,晗乔已学了半月有余,眼看就要到盛梓政面前交差,晗乔也不免有些急切,明明拍子音律什么她都懂,可就是弹不好。
“错了,错了姑娘。这一拍你应该弹21弦。”别的弹琴的都是一些漂亮的小姐姐。盛梓政倒好,不知道从哪个山沟沟里给她刨来了一个老夫子,这是一个特别特别迂腐的小老头。油盐不进,一言不合就给她背《道德经》说什么要她尊师重道,晗乔真的好想问一下他和老子是什么关系。每次他一背《道德经》又停不下来,觉得那就像唐僧念的金箍咒似的,听的她头疼。所有学的这么多门课业里,学琴是晗乔最不敢造次的一门。
“夫子,不然我们换琵琶吧。”为了把时间给熬过去。晗乔使起了拖延计。
“不可,不可,姑娘的筝还没有学好怎么又想着去学琵琶?你如此朝三暮四,这首关雎你得学到什么时候?错了,错了这里又弹错了……”
“整日在我面前叫嚣自己如何天赋异禀,真的如此半月有余,还学不会一首关雎,也不过如此。”此时又是有一把弹弓,盛梓政应该会被晗乔给弹出去。可是晗乔最害怕的夫子在这里她也不敢发作。手下的琴弦被她弹的筝筝作响,听得夫子摇头皱眉。
“姑娘啊!错了,错……”
“夫子今日辛苦了,先请回去休息,今日的课我来授吧。”盛梓政端正揖礼。夫子应该本来就不想再教下去了。
“也罢,真的是朽木不可雕也。佛头着粪。”便甩袖而去。
“朽木不可雕也,我是听懂了。佛头着粪……这是什么意思?”这拆开了一个个晗乔都认识,可是合在一起么……好像不是什么好的词。尤其是有个粪字,着实碍耳。
“他说……你蠢。”看她这模样着实好笑。
“你说谁蠢呢?”本来就不爽。盛梓政一说,晗乔便恼羞成怒,从琴案上绕过来恶狠狠的盯着他。一过来才发觉自己矮了不是一星半点。
不行,身高矮了气势不能弱。马上搬了个凳子站上去,这方才能平视盛梓政的眼睛。
盛梓政看她所做的一系列举动。只觉好笑。他一笑晗乔只觉得他是在嘲笑她,火气一上来便伸手掐他耳朵。
“撒手!”这回盛梓政不笑了。晗乔笑了起来。“撒手?那是不可能的。你说那夫子的那句什么粪便是什么意思?”
“啊……你做什么?”盛梓政一拉,晗乔根本不知道他会拉他她把,重心不稳便从凳子上跌了下来。跌下来的一瞬间鬼使神差的他也拽了盛一把。
“梆”的一声,凳子倒地。
一声闷哼!那是盛梓政叫的的。
晗乔那一拽盛梓政当了肉垫。
“还不起来,看来给你定的量还是多了还得再减些量。压死我了。”盛梓政一边催促着晗乔爬起来一边嘴巴还在不停。本来要爬起来的晗乔听到这么一句,那还了得,竟然还要克扣她的口粮?生在21世纪的时候她没为了一口吃的和谁拼过命,来了在古代还得为了一口吃的和别人动手,真是羞煞她也。
真是气急了晗乔,随手抄起了琴案上的弹尘掸,对着盛梓政就是一顿猛抽。
盛梓政乃习武之人。这弹尘掸的抽打在他身上根本没有半分威力。没抽两下反而被他夺了过去,一下坐了起来举得老高。韩乔也跟着坐起来,可是男人的手又长又大。就是隔了那半分死活够不着。抓了左手又换右手,抓了右手又换左手,晗乔就是夺不到。
“咚”的一声,盛梓政被晗乔推了个躺平。这一推把盛梓政给推愣住了,就剩这个空档没来得及把右手的弹尘掸换到左手。躺了下来手就没那么长了,晗乔一把夺过弹尘掸,一回头,她的唇和盛梓政的唇一擦而过,两人就这样相互看了对方的眼睛几秒,双双愣住了。
就像电击了一样,两人都立马起来各自抱膝而坐。
气氛微妙尴尬。
就这么过了小半柱香功夫。
晗乔觉得两个人挨的太近了,想偷偷挪开一点间隙,谁知道这一挪才发现,自己的裙子在盛梓政的屁股下面坐着。晗乔这么一动,盛梓政也有所发觉,两人四目再次相对,又急忙各自扭开头来。“挪什么挪,我说过了,本……我对你没兴趣!”说是如此,却立马起身对晗乔负手而立,后背挺得笔直。
“我也说过对你没兴趣,今日我就当……就当被狗儿添了一口!”晗乔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衣服又理了理头发,她却没有发觉皱了的地方没拍到,乱了的头发没理到。
“你说什么?你骂谁是狗?”看盛梓政在皱在一起的眉毛,晗乔微微一愣,这比喻貌似确实不太妥当……
“我……”
“尔之不智甚以!”抛下这么一句听不懂的,盛梓政却转身出了琴室。
“什么……什么?你说的什么玩意儿?回来给我解释清楚。”留给晗乔的却是盛梓政有点顺拐的身影。
什么玩意儿?亲了人就跑了。虽……虽然,只是碰到了那么一点点,好歹也说句不好意思啊,这个是莲荷正儿八经的初吻……好吧……
垂下眼睑,瞄到刚才了二人争夺的弹尘掸。骂了句幼稚鬼。就出了琴室。
没一会儿晗乔又折了回来骂骂咧咧到“谁那么幼稚啊,弹尘掸也乱丢,算了,本姑娘脾气好,我帮你收起来。”这才兴高采烈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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