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父皇可是想给孩儿挑驸马？”

孟孤奕理所当然得点了点头，问她:“皇儿可是不喜欢贺学州？这里还有众多子弟供你挑选，喜欢的经管说，父皇替你赐婚。”

“孩儿还小，暂时不想……”她这个年纪才刚过十八，在现代的确算小，到了古代其实早就是待嫁之龄 。

“皇儿切莫任性。”孟孤奕皱了皱眉，显然还是觉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都给了孟如故自己选择的余地她还这么孩子气说不嫁人，那就是小孩子气。

“我没有任性，我还不想嫁出去。”她也有些急了。

“哦，皇儿这般执着可是有了心怡之人？”孟孤奕这话其实是个简单的试探，毕竟这个女儿天天养在深宫里，除了太监就是宫女，她总不能喜欢上一个太监。

哪知道孟如故听了这话，脸颊真的浮起一丝薄红。

顿时就叫孟孤奕如遭雷劈，难不成真是喜欢上了一个太监？！

“皇儿只是还舍不得父皇而已，不要把女儿嫁这么早好不好？”她哀嘁嘁的撒娇到，试图把自己包装成一个舍不得老父亲的乖女儿。

“他是谁，叫上来给朕看看。”孟孤奕面色沉沉，不管自己女儿喜欢的是谁，总要先看过再说。

“……”孟如故顿时闭上了嘴，她不能把叶庭飞暴露在众人面前，面前这些朝臣也总有一部分是以前的老臣。孟孤奕上次没认出来可能是因为匆匆一眼，叶庭飞又化了妆。

现在要是这么多人看着，万一有个对他特别熟悉的人认出来，那就是必死无疑。

“怎么不说话，莫不是个太监？”孟孤奕心里的不安隐隐扩大，这真是个太监他绝不同意！

“不不不，不是。”孟如故连忙摆摆手。

“那究竟是谁。”

“没有谁，孩儿只是不想嫁……”

“胡闹，是朕将你宠的太过了不成？真想做个嫁不出的公主不成？”孟孤奕更是一再被她拒绝敷衍，气的一拍桌子，菜盘酒杯都砸的一蹦。

因为他一生气，周围寒暄的臣子当即就停了下来，整个大殿都飞快的安静下来，面面相觑，搞不懂发生了什么。

“我说不嫁就是不嫁！”孟如故也红了眼眶，反正也吃饱了，提着厚重的大裙子就冲出殿外，浑然不知孟孤奕已经被气的发抖了。

“去看紧公主，宫宴过后，把她身边的太监宫女全部给我喊过来问话！”孟孤奕深吸一口气，还是忍住了直接叫人把她抓回来的怒气。

……

一直在殿外等候的宫人，没来的急反应，就看见公主一脸气冲冲的坐上了步撵。

“回去。”她坐在步撵上，越看身上大红的礼服越像催婚的喜服，气的甩了甩袖子，要不是她现在不能当众脱衣服，她肯定早早把这厚重繁琐的衣服给脱干净了。

脱不下来衣服，那她就拆头发，一路走一路把头发上多的数不清的花簪拆下来。

“拿着。”她长发如瀑垂散下来，簪子都已经被她弄了下来，因为拿不下，干脆全递给叶庭飞拿着。

鉴于她心情不好，也没有人敢说话，一路沉默寡言的回去了。

孟如故换了就寝的衣服，但是真累了一天躺床上又睡不着了。

就随手挑了个话本给叶庭飞，叫他给自己念故事，把自己念睡着了再说。叶庭飞就开始念起文章来，声音低沉微哑，好听是好听，但是莫名其妙孟如故听的更是心烦意乱。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气的一把掀开棉被，赤着脚跑窗口书案上坐着了。皎洁的月色从窗户里流进来，她气呼呼的在纸上胡乱画起来。

刚动了两笔，窗外吹进来一股冷风，冻的她一激灵，手指尖都开始发凉。

忽然肩膀上传来一点重量，是叶庭飞拿了她的斗篷给她披上了。

“公主为何事烦心？”

“我不想嫁给别人，我不想嫁。”孟如故本来还是气鼓鼓的，叫叶庭飞这么一问，顿时整个人如同戳破的气球一样泄了气，眼眶湿漉漉的难受。

叶庭飞瞧她，又觉得万分失落，如果是在以前，他一定毫不犹豫的娶她，可是现在呢？

“……公主总是要嫁人的，圣上也不能陪公主一辈子。”这话说的在理，却叫孟如故更气了。

“什么陪不了一辈子，父皇不行，别人就能行吗？”她气的一脚踹过去，没想到叶庭飞粲然不懂，她倒是脚背都疼了。

“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叶庭飞跪下来，觉得自己也是万分烦躁，一想到孟如故很快就会被嫁出去，他就觉得心慌意乱恨不得把她截出去，藏起来。

“那你是什么意思？”孟如故反问，偏过头不去看他。

叶庭飞跪着也没起来，盯着孟如故蜷缩在椅子上面的一双玉足。

那双足小而白净，一看就是常年走的少且娇生惯养的人才有，连一点薄薄的足茧都没有。

两人气氛就这样僵持而沉默。

“你能陪我一辈子吗？”孟如故忽然开口，声音却是轻飘飘的，让叶庭飞还当自己幻听了。

而后才反应过来，他瞪大了眼睛看过去。

天边却忽然炸开一边巨大的烟花，而后是更多更多，盛大绚丽，美不胜收。

“哪里放的烟花？”因为烟花的声音太吵了，她就凑近了叶庭飞的耳边问到。

这动作太过亲密而暧昧，立马叫叶庭飞耳朵从耳尖红到脸颊。

“上元节是一年最后一天，百姓大多会选择在河边放烟火来庆祝。现在应当是吃过了年夜饭比较热闹，所以聚在一起放烟火了。”

她点点头，忽然又喊他名字。

“叶庭飞。”

“怎么了？”

“给你一个哄我的机会，带我出去玩。”她笑起来，望着漫天烟火，眼睛里像是倒影着星河。

“……好。”叶庭飞心情有些道不明的复杂，可是他沉默了半响，只说了句好。

再过几日他们会趁着皇帝开展的祭天大典那天，起兵攻打皇城，如果这时候把她带出去放在宫外，或许也是一个好事……

他觉得自己，总有能力护住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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