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陆惜音冷眼看着那个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子衿拿出卷宗念道。

子衿：柳之佑，弘庆六年九月初三生，出生于代州，家中父母早逝，只留有一位小五岁的妹妹。二十有一娶妻，同年得子，名叫柳秦，就读于京都明风学堂。八年前，加入皇城司，被收编入情报司。

子衿：你的上家是谁？他指使你做了些什么？

子衿审问道。

柳之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柳之佑嘴巴还挺硬，他知道他如果招了，只有死路一条。

子衿：不肯说？你也是皇城司的人，应该知道皇城司的手段！

柳之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子衿：既然如此，那就让你尝尝厉害！

子衿一挥手，就有人把他拖下去了。

从头到尾，陆惜音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一个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着。

陆惜音适当的做做样子就行，不用真的用刑，现在还不到他交代的时候。

陆惜音的桌案前放着九块木牌，上面分别是皇城司九司司长的名字，她示意子衿挑一块。子衿上前拿了一块，双手递给她。

陆惜音接过，上面的名字是虞风亭，是军器司的司长。

陆惜音行，就从他开始吧。

东夏朝堂有哪个大臣跟北陈勾结还不急着知道，眼下先要查的是跟那个大臣勾结的皇城司的叛徒。从陆惜音受伤的消息泄露来看，勾结之人必定是司长级别，因为只有他们才有资格接触到和陆惜音有关的事物。

眼下要抓出那个皇城司的叛徒，就只能各个司长都下个套试试他们了。第一个就是这个虞风亭。

陆惜音把那块木牌递给子衿。

陆惜音按照计划去做吧。

子衿：是。

另一处，周生辰来到被软禁的小皇帝刘徽的住处。此时的刘徽还在抽泣。

刘徽：朕就知道，你们迟早是会把朕关起来的。

周生辰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甚至还害怕地往后退了退。

周生辰：陛下，哭什么？

刘徽：赵腾是皇叔杀的？

周生辰：赵腾是病逝。

刘徽：那刘元…

周生辰：自请罪，已经废除兵权了。臣所说的，都是须昭告天下，写入史册的。

刘徽：那…朕在史册上…是今日卒吗？

周生辰：恐怕不行啊。

周生辰笑笑。

周生辰：你必须要多生几个皇子，否则后继无人，岂不是叛乱更多了。

周生辰：臣今天未带兵器入宫，只带了御赐的木剑…

听到这里，刘徽才站了起来。

周生辰：我是你的皇叔，你对我来说，比皇位更重要。

此时此刻，刘徽才真的信了周生辰是来救他的。

周生辰被刘徽留在宫里小住几日，就回了他原来的宫殿。一走进去，思绪万千。

谢崇：殿下，是不是想起许多往事啊？

谢崇自是了解周生辰的。

周生辰：先帝驾崩时，才三十余岁，却已是一代帝王作古。

周生辰感慨了一番。

陆惜音早就得到了消息，急急忙忙地入了宫门，知道她的身份，更是无人敢拦她，她一路朝周生辰所在的宫殿跑去，进门时，已是气喘吁吁。

周生辰回头看到了她，忍不住就想逗逗她。

周生辰：兵不血刃，难得啊！

谢崇：难得！十分难得！

谢崇配合着。

周生辰：那为什么…惜音还想哭啊？

听到这里，惜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周生辰又在逗她！她只觉得，她这一路上的担心全都喂了狗，嘴巴忍不住嘟了起来。

谢崇：殿下，没见过您这么愿意捉弄徒弟的，看不下去了！

谢崇故意接着他的话说下去，好给他们留出独处空间，自己走了出去。

陆惜音等谢崇离开后，立马上前，抓着周生辰东看西看，确认他毫发无伤，才放开了他。

陆惜音你事情办完了也不给我个消息，让我一个人在行宫里傻等，我差一点以为你被小皇帝关押了呢！

陆惜音控诉他。

周生辰：陛下确实下旨关押了我。

周生辰这话一出还得了。陆惜音和别人可不一样，这北陈她在乎的只有周生辰和南辰王府的人，其他人的死活她根本不关心，对北陈的小皇帝更是半点敬畏心也无。一听到这句话，她哪里还坐得住，转身就要往外走，八成是冲着小皇帝去的。周生辰一看这动作，心道不好，连忙上前拉住了她。

周生辰：陛下下旨，关我在宫里住上一段日子。

陆惜音冷静了下来。

陆惜音那之后呢？

周生辰：回西州啊。

陆惜音那就好，算他识相。

周生辰：咳。

周生辰咳了一声，示意她尊重一下小皇帝。

他们一起走出殿外。陆惜音好奇地发问。

陆惜音我听说这式乾殿是帝王寝殿，为何这殿空置了？

周生辰：因为先帝在这里过世，他怕住着伤心，让人搬到了显阳殿。我从小就是被先帝抚养长大的，也住在这里。

听到这里是自家师父小时候住的地方，陆惜音瞬间对这寝殿来了兴趣，仔细打量了一番。周生辰好奇，她刚刚还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怎么一下来了精神。

周生辰：在看什么啊？

陆惜音我在看师父幼时住过的地方。

周生辰：你从小也在皇宫长大，宫殿总是大差不差的，应该差不了多少吧。

陆惜音我刚出生就得了自己的宫殿，九岁被封为监国公主的那一年就有了自己的公主府，锦衣玉食，出则香车宝马，入则高门华堂，可能是因为见得多了，也就没什么稀奇的。对了，师父，我的长公主府和长乐宫都栽了一棵很大的樱花树。我最喜欢就是爬到树上，站在树干上，能看见整个京都呢！下次有时间，定要带师父瞧瞧。

周生辰：如果有机会的话…

周生辰也只当她是开玩笑。他的身份地位尴尬，若是擅自离开北陈，怕是立刻就会被认定谋反。京都…他应该终其一生，也去不了了。

此时，一群侍女走过，却没有向他们行礼。

陆惜音她们不认识我们？

周生辰：好像是吧。

陆惜音此番勤王，除了极少数人，谁都不知道你回来了。所以，你要在宫里隐姓埋名。

周生辰点点头。

周生辰：好像是吧。

陆惜音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一个她之前不敢想的念头。

陆惜音那我可以不叫你师父吗？

周生辰似乎也被她这句话惊了一下。

陆惜音我一叫立马露馅了。

这种小事，周生辰向来都顺着她。

周生辰：有点道理。

陆惜音周…

陆惜音刚刚鼓起勇气，就被一个不长眼的太监打断了。

公公：殿下，太后请殿下移步至寝殿。

周生辰：你自己在殿内转转吧，如果觉得无聊就去找军师。

周生辰自然是不担心陆惜音的。这是北陈皇宫，以她的身份没人想不开敢动她，而且暗处必定有人保护着。

陆惜音我知道了，不会乱跑的。

陆惜音送走周生辰，就在心里默默地给戚真真记了一笔。

陆惜音戚真真，果真是个不知好歹的。

陆惜音转头就找军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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