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南萧帝：此处就是龙亢书院？

大臣：回陛下，正是。

来人是南萧皇帝。

南萧帝：给桓先生递过拜帖了？

大臣：臣疏忽了。

南萧帝：罢了。

南萧帝一挥袖子，直接往里走。

另一处，桓愈正要给两人谈首曲子，小书童就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

书童：先生，有一位老者，带，带着另外一位老者，来，来了。

桓愈：语无伦次，重新说。

书童：一位自称南萧萧某的老者带着另外一位老者来了。

三人一对视，立刻知道来着是谁了。

桓愈：只有两人？没侍卫？

书童：对，没侍卫。

桓愈：着常服？

书童：是，着常服。

桓愈：放帘！我又不知道他是谁，自然要放帘！殿下，对吗？

周生辰点头。

周生辰：是。

陆惜音也只是挑了挑眉，没有反对。

小书童听话地放下了帘子。

桓愈：陆姑娘，猜到来着是谁了？

陆惜音敢把南萧称为自己的封地，又姓萧，自然是南萧皇帝了。

说话间，两位老者已经来到了凉亭前。

南萧帝：老朽听闻书院有两位来自西州的贵客，不知桓先生可否打开纱帘，让我们见上一面？

桓愈：此处没有贵客，老先生是客，西州来的两位也是客。我这个人呢，最讲究一个先来后到，这两位是先来的，你要问他们愿不愿意见你！

南萧帝：有道理，西州的两位客人，可否出来一见？

周生辰的语气波澜不惊。

周生辰：纱帘还没有打开，我与阁下可以当作从来没见过，这样最简单。

南萧皇帝来此明显有所图谋，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回去。

南萧帝：可两位在江陵城的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尽人皆知了。

周生辰：传言不可信啊，可以说是刺史看错了，误判误传。

南萧帝：如此办法，足以对外交代啊。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南萧皇帝不可能想不到，但他还是来了。他话锋一转，直接点破的周生辰的身份。

南萧帝：可是，周生辰，你如何让朕不计较此事，放你们回去！

周生辰：我和我身边的这位姑娘，都不希望南北，东南开战，想必陛下也是同样的想法。既然不想开战，陛下最好放我们回去！

南萧帝：可…朕是皇帝，平白无故地放了你们，恐怕日后想起来，心里会不舒服啊！我是个老人了，两位年轻人，要懂得给老人家留点颜面啊！

南萧皇帝皮笑肉不笑。

周生辰微微一笑，给足了南萧皇帝面子，向他行了一礼赔罪。

周生辰：未经陛下准许，晚辈误入江陵城，望陛下谅解。

南萧帝得寸进尺。

南萧帝：赔罪要有赔罪礼啊！你的赔罪礼是什么？

周生辰：既然陛下这么问，想必已经想好要的东西了。

南萧帝：吾儿，萧文。

南萧帝终于说出了他来此的目的。

周生辰：他如今已更名为萧宴，是南辰王军的军师。本王身为一军统帅，怎能为了自保，献出自己的军师呢！

南萧帝：你从没怀疑过他？他可是朕养在身边二十几年，最受宠的儿子！

周生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啊。

南萧帝：我只想要回我的儿子…

周生辰：他是否想回来，还是要看他自己的意思。

周生辰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南萧帝几次三番没捞着好处，又被拂了面子，语气也差了不少。

南萧帝：周生辰，你现在人在江陵城，不是在西州，你就不怕朕老糊涂，杀你泄恨吗？

此话一出，在一旁看戏的陆惜音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危险。

周生辰：本王说话向来随心，在西州是这样，在江陵城也是如此。

听到这话，桓愈偷笑了一下。

南萧帝还想再说些什么，他身边的老臣立刻上前劝说。

大臣：陛下，二皇子的事可以押后再谈，南辰王军在对岸驻军，东夏边军又直接停在边境线上，如今流言四起，说是两国联手，要挥兵南下，百姓都人心惶惶的。陛下如不想办法请这两位回去，怕是我们自己先乱了…

南萧帝的态度软化了些。

南萧帝：你我不论身份，也应该是你们礼让我这个老人家，是吗？

周生辰：老先生说的是，那请问老先生还有什么其他想要的东西吗？我可以看看能不能给你。

南萧帝：既是赔罪礼，应当由你提出。

他这是在给周生辰出难题。

周生辰皱了皱眉。陆惜音可见不得周生辰吃亏，走上前开口。

陆惜音这个赔罪礼，还是我来给吧。

陆惜音我陆家的藏书皆是前朝古籍，无价珍宝，我曾经手抄藏书五千六百卷，皆是我的私有藏书，也算是我的嫁妆之一吧。我愿代西州小南辰王赠陛下半数，但我只有一个要求，此书卷务必收藏于龙亢书院。

桓愈一听高兴坏了，当年他与妻子舍弃所有，只带藏书逃命，如今一下子白得这么多藏书，他怎么能不高兴！他见南萧帝迟迟不说话，怕他不答应，急忙开口劝到。

桓愈：受啊！受啊！

桓愈掀开帘子。

桓愈：桓愈见过陛下。我一生哭求东夏皇室以及漼氏藏书，陛下若是受了此书，我便应你之邀，去做那个太子太傅！

南萧帝：无妨，能得先生出山，朝廷之幸！

南萧帝同意了。

随即，他话锋一转。

南萧帝：这藏书便算是西州的赔礼了。那么，您的赔礼呢？晋阳…长公主殿下！

周生辰眉头一皱，他也是没想到这南萧帝胃口不小啊！

陆惜音陛下想要什么，不妨直说。

南萧帝：你所掌管御金所，在江陵城的店铺的获利，我南萧皇室要三分！

御金所就是个大金库，它名下的所有店铺获利十分可怕，这么大一笔钱，完全抵得上南萧皇室五分之一的开支。南萧帝一开口就要三分，胃口不小啊！

陆惜音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陆惜音好。

早晚有一天，她会从南萧皇室手里把这笔钱拿回来，她从来不会做赔本买卖。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南萧帝也算是达到目的了。

南萧帝：依老朽看，这个纱帘可以除去了。

周生辰打开纱帘，两人走了出去。

周生辰：陛下。

陆惜音陛下。

南萧皇帝看见陆惜音这般倾城的容貌，想着她手中无尽的权力，语气里都带着可惜。

南萧帝：当年我儿萧文钟情于长公主，却没有缘分喜结良缘，着实可惜啊！我儿愿留南辰王军，是对长公主余情未了？

陆惜音嘴角抽搐，这皇帝越说越离谱，还余情未了！？

恐怕萧宴会爱上全天下任何女子，就是不会和她在一起吧！他躲着她还来不及呢！

陆惜音陛下说笑了。先不说，萧宴已经出家，昔年，他还在南萧时，已妻妾成群，当年之事，可能只是他年少轻狂吧。

陆惜音用余光偷偷瞟了瞟一旁的周生辰，发现他的脸色冷得吓人。

可是南萧帝似乎是没发现周生辰的异样，又想到了一个馊主意。

南萧帝：太子尚未婚配，如若你愿意，我南萧愿与东夏结秦晋之好！我儿也算是一表人才，与你也没差几岁，更是未来南萧的皇帝，辱没不了长公主。不知长公主意下如何啊？

陆惜音懵了，这是什么神展开？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为她择婿了呢？南萧的太子就是个什么玩意儿，她又不认识！

见陆惜音迟迟没有回答，南萧帝推销儿子推销地更来劲了。

南萧帝：我儿三岁识千字，五岁…

周生辰：她不愿意！

周生辰的声音冷得吓人，脸色更是臭的可怕。他出口打断了南萧帝的话头，可见他此时的心情之差。

南萧帝：长公主不必立刻答复，可细细考虑一番。我儿若能得长公主倾心，乃幸事一桩啊！

陆惜音看见了周生辰握紧的拳头，急急忙忙地回绝了南萧皇帝。

陆惜音这婚嫁之事也算是一桩喜事，但是本宫的婚事，全凭自己的意愿，可能要让陛下失望了。

南萧帝：罢了。

南萧帝叹了一口气。

南萧帝：长公主不愿，朕也不勉强。但他日，若公主回心转意，朕依旧愿以太子妃之位相迎！

周生辰现在看那南萧皇帝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要不是理智还在，他非要让七十万南辰王军颠覆南萧不可！

周生辰满心不屑，别说什么南萧太子妃，就是北陈的皇后，陆惜音都不稀罕！这南萧帝哪来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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