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百分之二十四

“这次boss谈的买卖定在Y城，就是永河顺流出林外C镇郊外的那座废弃工厂……”

苏子衿想起郝翁的那席话，推开窗顺着永河望向郊外。

有烟火粉尘迷了眼，鼻息尽是硝烟烧灼的味道，苏子衿望见那处是一片火光，焦烟四溢，已经轰动了这儿的所有人。

夜色里灯光通明，她探出窗的动作有些恍惚，对面有几道窗透着人影，影子有高有矮。

他们都在谈论着，可是本地话，她压根听不懂。

空中似乎飘来焚烧过后的白灰，苏子衿抬手接住指腹碾开。

她对这存留的印象似乎都是细雨蒙蒙的清明，鼻子酸胀难耐，她哭了：

苏子衿“顾琛，你一点儿也不厉害。”

明哲保身，他难道就不懂吗？

火光几乎映透了半边天，苏子衿看着，水润的眼眸里除了坠落珠子外，多了些毅然的意味，她咬牙，回卧室翻找出手电筒便跑了出去。

她像那日出逃密林一样，开始疯狂地跑，耳旁如风过境，直到路末了尽头，她停驻在永河前。

河岸边有条木船微荡，船梢站着一个人，他戴着一顶黑色檐帽，穿着朴素无华。

那人抬眼看她，透过帽檐，苏子衿对上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是阿展，他不是走了么？

苏子衿“阿展。”

“上来。”

苏子衿“你怎么也在这？”

“那你呢？”

两人对视，都明白他们此行的目的。苏子衿微点头，握住阿展的手被他拉上船。

木船在晃动，阿展将固定着船的绳子解开，抵了抵帽子，将整张脸遮挡住，开始划船。

船头挂着一盏吊灯，昏黄色、不亮，但在乌黑的夜色里格外的显眼。

苏子衿“阿展，你说他会有事吗？”

苏子衿坐在船舱之外的一角，蜷缩着，凝着落满灰尘的水色问。

“不会。”

他划船的速度很快，语气很坚定。

苏子衿抬眼看他：阿展身条消瘦，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有一双独特的琥珀色眸子，里头蕴含着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坚毅。

对，她该是要像阿展一样。

苏子衿眸光清亮，点头附和道：

苏子衿“嗯，一定不会有事的。”

直到火光烧灼四周，河水被晕染成大半片红，船停靠岸，苏子衿抱着手电筒，跨上石阶，跟在阿展身后。

炮火轰延过后，这里除了四溢的烟火以外，还有股石油、焦尸、淡淡的血腥味儿……

苏子衿捂鼻，仍被呛得直咳嗽。

四处枯枝藤叶被席卷的一片狼藉，烟火还在放肆地烧着，不仅气味难闻，甚至还热得不行。

他们加快速度，往里头前行。

火光蔓延的速度很快，下半夜Y城的天很给力，突然其来落了场大雨，将点点火星都给熄灭的一干二净。

雨水肆无忌惮地砸落在身上，苏子衿沁了一身水，雨太大，至颅顶顺着眼、鼻、唇哗哗地往下留，她擦着眼睛，和阿展开始地毯式地搜寻。

有时费力地掀开一块木板，下面只有一只焦黑的手臂，有时拼命把炸裂后的石砖搬开，里头只有一颗还未烧完的头颅。

苏子衿“顾琛。”

越到最后，她越发喊不出声来，在这样的夜雨下，她的哭声不间歇的融在雨点之中。

直到附近不知哪处突然传来的闷哼声，让她瞬间咬了咬唇，憋住了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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