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玖雾搬到了四楼的房间,而雪玉却搬到了三楼。玖雾望着雪玉曾住过的屋子,一颗心沉甸甸的,一种无形的自责感压迫着她透不过气来,原本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内心也能变得坚硬,可是对于待她好的人,她依旧做不到。还是早点离开的好,把雪玉的一切都还给他。
玖雾白天就窝在房间里苦读医书,很多字她都不认得,所以学习起来很是吃力,唯一庆幸的是,里面有一张画的很精细的穴位图。
原来“惠阳穴”的位置在脖颈后面,她有些摸不准,可是为了逃跑,她只能摸索着将针扎了下去。如果扎对地方,是感觉不到痛感的,可是每次她都把自己扎的龇牙咧嘴。为了不被别人发现,她只好嘴巴里塞一块手帕,疼了就狠狠地咬。
直到她能扎准位置的时候,后颈已经被她扎成了马蜂窝。她用针围着那个位置划一个血圈,这样伤口结疤后方便寻找。
玖雾觉得身体渐渐恢复了不少,她在这里已经耽搁了太多时间。
当夜如往常一样登台表演,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宾客的位置和阁里人员的布局。也许她的歌对于这里的人比较新鲜,所以一到这个时候,基本阁子里的人都会来捧场,而这里也是离阁门最近的位置,只要她催眠了这些人,再换上男装,门口的人应该不会拦着她。她打定好主意,准备隔天晚上就实施逃跑计划。
回到房间,她习惯性地伸手摸摸枕头里塞的项链,可是这一摸不要紧,枕头里空空的,项链不见了。她猛地一惊,坐了起来,将枕头打开翻了个遍,还是没有。怎么会这样?每天枕头被褥,都是早上来人更换,今天明明已经换过了,没道理晚上还要再换一遍?难不成是被偷了?她翻看床下,书还在,可单单项链不见了。
她就是怕戴在身上被人惦记,怎么藏起来还是丢了?而且还在这么个节骨眼上,没有那个东西,明晚的计划很可能会失败。
凭借她个人的音量,根本传不出大厅,那么外的人就不会被催眠,这可怎么办?
她越想越焦躁,推门走了出去,正好撞倒了门口经过的孟莲,孟莲看到她气势汹汹的样子下了一跳。畏缩地唤了一声,“雪儿姑娘?”
玖雾尽量压抑自己烦乱的心情,伸手将她拉了起来,抱歉地说,“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孟莲摇摇头,拍了拍身上的衣服。
玖雾看了她一眼,忽然想到什么,忙问“你怎么在这?”普通姑娘不是不准涉足这里吗?后面这句她没好说出口,但显然孟莲虽然表面柔弱,却也是个聪明的丫头。
孟莲眨动了两下水汪汪的大眼睛,柔柔地说“我,我是负责安排一些日常生活品,所以会来这层看看有需要更换的东西没?”
玖雾原本就着急,听她如此说,心里产生了怀疑,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不好,“那你刚才有进我房间了?”
孟莲被吓得退后了两步,颤抖地说“进,进了,可我什么都没动,玉哥哥可以给我作证。”
“玉哥哥?你是说雪玉?”玖雾心猛地一顿,玉哥哥是怎么回事?难道当时雪玉也在她的房间?
“嗯,我进去的时候玉哥哥也在,他说来参观一下你的房间,我说这样不符合规矩,还是离开的好,他就和我一起出去了。”孟莲坦诚地说道。
玖雾感觉乱做一团,雪玉来她房间做什么钱?而且那个时间所有人都知道她在表演,根本不会在房间,那么他去就不会是找自己,难道真的是他?玖雾很难接受这样的猜测,心存侥幸地问,“那他手里有没有拿什么东西?”
孟莲仔细回想了一下,认真地说“拿了,拿了一个枕头,不过我看你床上也有一个,应该不是你的,玉哥哥不会乱拿别人东西的。”
玖雾感觉自己的血液在身体中逆流,有一种叫做背叛的东西在心底滋生出来,可是她怎么都不想去相信,也想不透,他是怎么知道枕头里有东西,又为何要拿走,这个世界知道她秘密的基本没有,那么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想不通,干脆也不去想,抬腿一口气跑到了三楼,打算当面问问雪玉究竟怎么一回事。
她只希望一切不过是巧合,是误会,她没办法承受雪玉接近自己是另有所图。
刚入三楼的门,忽然一双手将她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整个人被他高大的身躯遮挡住,这时头顶传来一道很有磁性的声音,他的声音轻柔而温婉,如三月的春风般吹进了就我的心,“别动,你这样跑出来若被他人见了,你这活招牌是当不成了。”
玖雾猛地抬头,当看到那人的脸庞,要不是那人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她就会惊叫出来。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如天使般阳光绚丽的男子,鼻子一酸,眼泪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好像溃败的河堤,怎么止都止不住。
男子显然没想到她会哭出来,以为自己把她弄疼了,忙道“你别哭,你保证你不要叫好吗?我是为你好。”
玖雾边掉眼泪边猛地点头。
待男子一松开手,玖雾一个用力扑到了他的怀里,哽咽道,“玥哥哥。”
男子身子微颤,那是怎样的一声呼唤,好像倾注了她全部的委屈与埋怨,全部的柔情和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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