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宇瞧乐悠远这模样便已心知肚明,这丫头哪里会这么好心去扶人家起身呢?八成呐是她害的人家摔倒在地,恰巧被她瞧见,怕她责备。
“主子,您这眼睛是怎么了?”
乐悠远瞧见她那一双红肿的像核桃儿似的双眼,心里是数说不尽的心疼。
“无妨,许是沙子迷了眼。”
这哪是沙子迷了眼啊,瞧着这样子许是哭过。但,看破不说破,既然自家主子都未说甚,她一阶奴仆也不便多说。
“乐姐儿,你靠近来些,我有事儿与你相谈。”
“嗳。”
萧君宇附在她的耳畔,用手挡着对着她嘀咕了几句,之后便道了声“晓得了吗?”
“嗳。那主子,我先告退了。”
“等等!”
乐悠远刚想离开却被萧君宇叫住,转头问她还有何事吩咐,萧君宇说让她把秦管事的叫来,说有事相商,让他到前堂去,她在那儿等他。
待她离开后,萧君宇突然发觉好似暗处有一双眼睛正盯着她,她便用手胡乱的抹了把脸,用手掩面,轻声啜泣着。
“唉,这祖辈的行当啊,终究是毁在我这手中了......”说着突然捶胸痛疾道,“这让我之后如何面对各位列祖列宗啊?”
她好像是故意说给他人听的,又好像是专门说给自个儿听的,等到那双眼睛消失后,她的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了一丝微笑。
撒网的时间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收网了。
......
“你所言为真?”
“是啊,秦管事的,这可是小人真真切切地听到的,错不了,错不了!”
“嗯。”他继续用毛笔在宣纸上书写着,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
秦管事,本名秦贤原是前朝一位达官贵族的后裔,本是家财万贯,却因其父染上了抽大烟等不良恶习,导致家道中落流落至此。
只因他只擅文学,舞文弄墨,便来梨园混了一份管事的工作当当,明面上是个管事的,实际上却仗着与萧班主的关系,在这梨园无所事事的。
简单的一句话,就是一个白吃白喝、混吃混喝的无赖!而且还是个谈吐举止十分文雅的无赖,就是这样的无赖连萧班主都没办法治他!
毕竟这打狗尚且还要看主人,虽说他是一个跟萧班主八竿子打不到一边的亲戚,可若将他赶了出去,那便免不得人家那些闲言碎语的。
“砰砰----”
听到敲门声,他下意识的停下了正在书写的手,道:“何人?有事?”
“秦管事的,是我,乐姐儿啊,我家主子现下找你有事,不知您是否得空?若是得空便往前堂,主子在那儿等你。”
“稍等,待我将这帖子书写好,定会前往。”
“嗳。”乐悠远隔着木门对其应了一声,便走了,走的时候还嘟囔道,“这秦管事可真是怪,无论是大白天的还是晚上的,永远都是关着个门,生怕别人晓得他揣着甚么宝贝会偷了去似的。”
秦贤在门内听到脚步声,便知道她已走远。与一旁的人对视了一会儿,只见那人道:“小的曾听闻这乐姐儿倒是个忠心的主啊,早些年间,这萧老板碰巧救了她一命,她便感恩戴德的,若是......”
“甭想了,你既已知她是个忠心的主,又怎能如此轻易的拉拢络过来?”说着他瞥了那人一眼道,“你当人人都像你似的,甭管是谁,只要给了钱便是个主儿。”
“可不是,这钱呐,可是个好东西,有钱的话,甭管甚么个十步、百步、就算是个千步、万步都可行,没钱你呐甭管说一步,就算是个寸步都难行呦!”
听得这话,秦管事将笔放下,眼眸子瞧着窗外,心里犯嘀咕道:“不过,这萧老板也真是的,这前些日子从不上门来着,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
萧君宇现下正在前堂的一张椅子上坐着,身着淡蓝色的长衫,衣衫上用青色的丝线绣着一朵朵花,衣襟上的点缀用几缕金丝绣上,平庸中略显雅俗。
一头干净利索的短发,一双勾人心魂的凤眼,手上握着一把扇子,扇子上挂着个翡翠吊坠,这是前些月,萧班主予她的,她瞧好看便将它做成了扇坠子挂在了上面。
瞧着这模样,活脱脱的一位翩翩君子,真真是一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啊!
瞧见来人,萧君宇将扇子一合,起身作揖道:“秦管事,眼下天将昏黑,多有打扰,还望秦管事海涵。”
“不妨事,不妨事。”秦贤打哈哈道,“萧老板是萧班主的儿子,萧班主正是秦某东家,那萧老板便是秦某的少东家,既然少东家有事相商,秦某又怎能回绝呢?”
“些前我还怕秦管事怪罪于我呢,如此,甚好。”
“秦某愚钝,不知少东家唤秦某有何指示?”
秦贤一进前堂便看到,萧君宇的面前摆着一个茶盘,茶盘里放着一只茶壶,三个杯,正所谓茶三酒四秃桃二,瞧着架势莫不是请他品茶来着?可这茶壶跟茶杯却为何是琉璃做的?
萧君宇见他这模样笑了笑道:“秦管事言重了,指示倒谈不上,只是恰才一友人赠我一罐好茶,曾听闻秦管事是个懂茶之人,故此相邀罢。”
说完,她便从身旁的盒子里拿出一个瓶罐,打开后从里面取出 里面的“茶叶”倒入琉璃茶壶中,再以开水倒入,此为冲茶。
冲茶有四种最常见的手法:第一种单手回转冲泡法,第二种双手回转冲泡法,第三种凤凰三点头冲泡法,第四种回旋高冲法。
而萧君宇的右手提开水壶,手腕逆时针回转,令水流沿茶壶口冲入茶壶内,显然是第一种手法,瞧这娴熟的技法,怎么看都是个懂茶之人。
可为何会以琉璃器皿作茶具呢?这一点他属实想不明白。
“不知少东家为何以琉璃杯作为茶具器皿?不应是以瓷器吗?”
萧君宇像是没听见似的,冲泡完茶后,她便将茶壶里的茶水倒在一个琉璃杯里,头也不抬的,自顾自的倒着,直至将满之时便停下了。
酒满敬人,茶满欺人这是茶行里的规矩,只因酒是冰冷之物,客人接手之时不会被烫。
可这茶却是热乎的啊,若将茶杯倒满,满了接手时茶杯很热,这就会人客人之手被烫,有时还会因受烫致茶杯掉下地打破了,给客人造成难堪。
烘干的茶叶,在未泡开之前自是瞧不出是何物,泡开后便自然知晓了它原先为何物。
秦贤通过透明的琉璃茶壶,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些烘干后的“茶叶”再一次在里面完美的绽放着自己的身姿,展现在世人眼前。
可不知为何,他在看到这壶中之物后,脸色略微的有点难看......
Ps:猜猜猜,不过是喝个茶,秦管事为何脸色如此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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