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破晓,几颗残星好似意犹未尽,在那淡青色的天空逗留着,点点微光闪烁,好似美人儿的媚眼,让人瞧上一眼便再也收不回心了。
此时的东方微微的透露出半点鱼肚白色,大地朦朦胧胧的,犹如被笼罩上一层薄薄的轻纱。
穆易寒从街头的一家照相馆走出,手中拿着一叠黑白相片,抬头看向天空,看到天际那抹缓缓晕开的红晕,他方知晓,天亮了......
走出照相馆,他便朝着梨园的方向走去。
......
顾清寒不知为何,当从医馆抱着奄奄一息的萧君宇回来时,心里竟有一丝说不上来的感觉,他只知道,这种感觉可令人窒息,透不过气来,一点也不好受。
他走进房间的时候,乐悠远刚刚醒来,许是被门开的声音给吵到了。
用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朝他笑了笑:“狐爷,你来了?”
“嗯,瞧你这模样,岂非一夜未眠?”
“差不多吧,自家主子受难,我们这些个做丫鬟的岂能放心?”
他走过去,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看了眼萧君宇道:“倒是辛苦你了,不过,我瞧......你们这地儿的学徒、丫鬟、小厮什么的不是一抓一大把,何不轮流替换守着?这样你也可以小眯一会儿。”
“狐爷,您不晓得,交给那些人照料,岂不是河里不抓鱼----抓瞎嘛! ”乐悠远掩脸偷笑道,“您啊,别瞧那些人平日里心细如发的,真真要是照顾起人来,您呐就甭想了!”
顾清寒笑道:“是吗?”
“可不是,您呐,别瞧咱们这地人多,就真正能照顾上人的也就那么个把。”
乐悠远说完后便拿起架子上的脸盆,再将衣架上挂着的毛巾取下放入盆中,抄手将盆子端在胸前,便出去了。
乐悠远说的不错,梨园里的学徒、丫鬟、小厮什么的虽然多,可真正会照顾人的真没多少个。
他们大多数是来学本事的,大多数是被人卖入梨园,而一般的做活就是替他们洗衣服,或者就是做衣服的,换一句话说就是替他们准备服装的。
这京城有很多个戏园子,而只有梨园这一家也是唯一的一家,他们的戏服从采办布料开始便是一针一线自己做,自己缝的的。
梨园里的角儿脸上的妆容也是自己亲自画的,从不需别人帮忙,因为萧班主深信,自个穿的衣服才能更加融合!自个儿画的妆才能透露出那丝神韵!
......
“陈梓谦,你个混账!你告诉我,你这是什么意思?!长大啦?翅膀硬了?想飞了?就不把我这个老子放在眼里了?!”
陈老爷现在是十分的愤怒,暴跳如雷的。可不是?自家儿子利用老子去坑老子的朋友?这事儿搁谁谁不气?
得亏,陈老爷子现在人老了,脾气也变好了,身体力不从前经不住瞎折腾,只是训斥他一顿就完事了,这要是搁以前儿,指不定会用棍棒揍他个半死,让他一个月下不了床!
“爹,这梨园当初就是您看他萧文旭可怜才赠予他的,这本来就是我们家的东西,儿子知道您与萧班主的交情,所以才......如今儿子替您拿回,您不应该高兴才是?反倒责骂儿子。”
陈梓谦虽跪在地上,但内心却表示极为不满。
陈老爷听到这话顿时火冒三丈道:“平常看你瞎胡闹,瞎折腾也就算的!这事,你居然也给我胡来?你知晓现在的梨园那是什么地儿吗?你知晓现在的那地儿跟当年有法子比不?你晓得,晓得不?!何况当初那合同上白纸黑字的写着清清楚楚!”
陈老爷将拐杖朝地上跺了跺道:“可如今,你竟给我来这一招?你这是要把你老子的脸面搁哪啊?!”
陈梓谦冷笑,他当然知道梨园是什么地儿,就是因为知道才要收入囊中!为他所用!
“你个败家的玩意儿!当年宋慕锦的事儿,老子的脸是不是还没让你给丢尽?!你前天刚刚娶进个娼当二房,后天这大少奶奶就偷腥、就自尽?你当我傻啊!”
陈梓谦反驳道:“爹,芸儿她不是娼!他是我一生所爱,是要与我共度余生的人!是您老陈家的儿媳妇!”
陈老爷怒道:“闭嘴!老子可从没承认过!不过一个一人骑万人压的娼,也就你捧成个宝儿!当初那孩子,指不定是哪家的野种呢,还好堕了,不然你让老子以后怎么面对列祖列宗啊?!”
“人家宋慕锦多好啊?大户人家,门当户对的,言行举止合乎礼数,这谈吐也符我胃口,怎么就不入你小子的眼呢?好好的黄花大闺女,怎么就被你这小子给白白糟蹋了呢?”
听到这儿,陈梓谦的瞳孔猛缩,眼神黯然,低头不语。
“白瞎了一个好姑娘!生出你这么个混球儿,老子真的是倒八辈子血霉了!”说完后,他扭头背着他,朝着墙壁徐徐的叹了口气。
此时的陈梓谦表面上虽平静如水,心底却在偷笑,想道:爹,若是您老人家哪天知道您口中的不堪之人现在就是您那好儿媳宋慕锦,届时您老人家又会作何感想啊......
Ps:有木有觉得陈老爷子敲阔耐的啊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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