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之间,她仿佛身处混沌之中到处黑魆魆的,不见一丝光线,她在里面蜷曲着身体,呈抱拳状,不知怎的,这竟让她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好似她本该在那,或者曾经在那,这莫名的熟悉感,让她感到心安,如同一个未出生的婴儿,双眸紧闭,安详躺在母亲的子宫里。
“夫君,呜呜呜......我不活了......呜呜呜......”
“呵,萧班主,现下出了这档子丑事你待如何?!”
好吵,迷迷糊糊之间,她听到了觅死觅活的哭喊声,听到了盎盂相击的怒吼声,听到了有苦难言的哽咽声.....
她啐道:“呸!下流的贱胚子,打主意竟打到我头上来了!”接着快速的扬起手来,朝着萧君宇那娇艳的脸蛋便是一下!“啪!”电光火石之间她的脸上出现了一道红痕。
她突然感到脸上又热又辣的,犹如被赤阳灼烧一般,瞬间清醒,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正想问问发生了什么,却看到......
陈少夫人正在自家夫君的面前哭诉,将头紧紧地埋进他的胸膛,像一只受伤的小羔羊,泪眼婆娑的模样惹人心疼,而陈梓谦则温和细语的安慰着她。
她再如何不知晓现下发生了什么,但从陈梓谦看她时的表情,就像是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以此来一解心头之恨来看,从萧班主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来看,从自己衣衫不整,雪白的胸膛正裸露在外的情景来看,也该知晓现如今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陈老爷和萧班主此时的脸色并不好看,他们不过是因为萧君宇跟宋慕锦迟迟未来宴席而去找他们,谁曾想一开门便看到这番景色。
萧君宇坦胸露腹的躺在床上,宋慕锦趴在他的胸膛上,白花花的胸脯随着呼吸声一起一伏的,沉醉在这温柔乡中,好一个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她看着那些人,用那炙热的目光几乎可以将她的肌肤寸寸燃尽!她晓得自己中计了,可现在发现也已经晚了。
不,还不晚,茫然之间一个念头闪现在她的脑海中,涌现在她的心头。
“陈少爷,我是冤枉的,而且我是......”女儿身啊,怎么可能会勾引大少奶奶,怎么可能会对大少奶奶打主意?怎么可能啊!
只可惜,她话还未说完,萧班主便朝着她的小腿肚子猛踢一脚,萧君宇吃痛的喊了一声,双腿竟径直地跪了下去,双膝着地!
萧班主怒声喝道:“逆子!给陈大少爷,大少奶奶道歉!”
萧君宇揉了揉隐隐发痛的膝盖,眼帘微垂,眼睛好似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云雾,喉咙间好似如鲠在咽,她沉默着努着嘴表示着自己的不满,可惜的是她的头此时此刻正对地板,他们不知晓。
萧班主看着她这番模样,拿起一盘的木板,就是狠狠地一下,心里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揪”了一下!打在她身痛在他心。
因为他晓得面前这个女娃娃的性子野,别看她表面上文文静静的,这性子可比男娃娃还烈!还犟!如若是她忍不了了,指不定会否将自己女儿身的秘密给捅了出去,这一捅可糟了......
“逆子,平常我是怎么教你的!就你这身份?一介伶人!还妄图勾搭上大少奶奶?简直可笑!”
“啪——”一下一下又是一下,疼,锥心刺骨的疼,痛,刻骨铭心的痛,就算曾经自己再怎么调皮捣蛋,就算以前自己再如何顽劣,父亲无论如何都不会下如此重的手,除了那一次......
那是她第一次登台唱戏,那时候她年幼还不足七岁,不懂世事,每次父亲在台上唱戏时,她时而躲在幕后,时而坐在台下的凳子上,咿咿呀呀的哼着,小手比划着,一板一眼之间很是有父亲的神韵。
后来有一次,她玩心大发径直接跑上了舞台,打乱了节奏,其他师兄们看着她突然之间就闯了上去,好生生吓了一跳,好半晌才缓过神来。
一场戏还没有演完便这样散场了,人们都离去了,师兄们连哄带骗地将她带下去。只有萧班主一个人留在台上,继续轻甩水袖,继续唱着,好似周围一切都与他不相干似的,好似他周围开启了一道屏障似的,周围一切嘈杂的声音都影响不到他,他就这么唱着。
那时候,她不懂,为什么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父亲一个人了,为什么他还要继续唱下去?为什么不跟他们离开了呢?为什么还有继续唱下去呢?不是已经没人听了吗?
等到后来她方晓得其间各种缘由,但就是挨了顿打罢了,半年不能淘气罢了......
一曲唱罢,萧班主卸下妆容,脱下戏袍换上一件常衣,朝着祠堂走去,对着祠堂里的那些个牌位上了会儿香,作揖拜了会儿,便走到墙角处,犹豫了好半晌才取下挂在上面的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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