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北京。
这是个动荡的年代,混乱的年代。而他,只是乱世的一个戏子。据说,他在襁褓之时便被班主收养,长得貌美,戏唱的也好,可他是讨厌的,他讨厌那些人用鄙视的眼光看他,甚至会有人说“梨园的那个台柱子呀!啧,下等人嘛,一个大男人,长得比女人还好看,我看呀……”
......
“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停半晌整花钿,没揣菱花偷人半面,迤逗的彩云偏。我步香闺怎便把全身现。”她坐在菱花镜前,任凭丫鬟们替她上簪,化妆打扮,不知怎么的竟唱了起来。
丫鬟们掩面偷笑道:“长安街上的人儿皆道咱们梨园的台柱子,好似雌雄同体,一曲《牡丹亭》唱的迷离扑溯的,活生生的一个杜丽娘,却不知道,咱们的杜娘子啊,那可是实打实的女儿身啊。萧姐儿你说是与不是啊?”
“嘁,你这多嘴的乐丫头儿,莫要多言,当心隔壁有人听墙角呢。”
“是呀,乐姐儿,你要知道在梨园啊,女子是上不得戏台的,恐辱没了祖宗,又亵渎了神灵。要不是为了混一口饭吃,你当你萧姐儿为甚好端端的放弃了女儿身?当着下九流的戏子?”
丫鬟们打打闹闹,倒也不影响装扮的进度,“好了好了,你们几个就别在这儿添乱子了,快出去吧,马上就要登台了。乐姐儿,你留下替我刮个片子,我先把眉毛画上。”萧君宇拿起放在一旁的画笔,对着菱花镜自己画了起来。
“是,我的萧姐儿。”说着,乐悠远走到桌子旁,桌子上放着一套点翠,旁边放着几团干枯的头发,还有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子,里面黏黏糊糊的,不知道泡的是什么。
乐悠远不停地揉着里面的刨花,黏液变得更稠密了,她把那几团干枯的头发放进去不停的揉搓着,那团干枯的头发被搓开了,把刨花里的黏液涂到干枯的头发上,再放到木板上用梳子用力地将它捋直,刮上厚厚的一层刨花水。这便是刮片子。
片子刮完后当然是贴片子了。旦角的贴片子有多种,其中两种方法便是大柳和二柳。大柳一般是青衣、花旦最常用的贴法;二柳般使用范围是古代仙女一类。而杜丽娘的角色正是青衣,所以自然而然采用大柳的贴法。
乐悠远把片子依着前额贴着,贴成水折,挡住耳朵,左右手各刮一个比较吃功夫,当片子贴好时,她便以气喘吁吁。
......
当铜锣鼓声响起,她踩着莲步粉墨登场。戏子入画、一生天涯。 一步一莲,步步生莲。只身一人,海天涯、路无归、霜满颜。 夜微凉、灯微暗、暧昧散尽、笙歌婉转,天地之间,忘却红尘,了却喧嚣,唯有那戏涯与她相伴。
“遍青山啼红了杜鹃,那荼蘼外烟丝醉软,那牡丹虽好它春归怎占的先?闲凝眄,兀生生燕语明如剪,听呖呖莺声溜的圆。”
她在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水袖轻甩,一收一甩之间春色荡漾撩拨着台下多少人的心弦。
“萧班主,你这儿子可真得您的亲传啊,瞧瞧这姿态,这唱腔,与当年的您想比那可真真是有过之而不及啊。”
“是啊是啊,萧班主,正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您这萧家班啊,有这么一位台柱子在,想不火都难啊。”
“哈哈哈,哪里哪里,过奖过奖。不过是一些上不得台的曲儿,哪能跟杨副帅相比。当初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作为,现如今呐,仍是鹤发童颜,咱这梨园,以后还得多多倚仗令尊他老人家。杨公子,可千万替小的在令尊面前美言几句。”
台下的看客看着台上的演出,禁不住一阵“啧啧”赞叹,萧班主表面上逢合答应着,内心却苦不堪言。台上那头戴点翠,脸上涂抹着厚厚油彩的杜丽娘那里是男儿身啊?人家分明是实打实的女儿身,若不是为了在这乱世里生存,为了不让这清白的身子被那些天杀的日本鬼子,袁狗留下的军阀们玷污了,哪的会如此啊!
哪有什么雌雄同体啊,不过是一个真丽娘活脱脱的被折磨成一个假丽娘罢了......想到这儿,萧班主眼神稍稍的黯淡了几许,心里啊,是说不出的心疼。
“班主,贵客到了。”一位小厮走过他面前,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示意他们要等的人到了,现下正在三楼雅间等候着他们。
“哼,这家伙可真不挑时候啊,萧班主,你意下如何?”
“既然来了,那当然不能怠慢了他,毕竟来者是客。哈哈哈......杨公子,请。”
ps:萌新拙作,博君一笑。
本来大纲写的是耽美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就改了,耽美就留给大纲吧……
历史呢也学的不是怎么好,大家就当成架空看吧,图个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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