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仔细看女子的眉眼,此人眉眼含笑,城府极深,又能在这大内使唤御前太监,必定是玄宗身边的宠妃。再者她年纪尚小,估摸着只比杜秋娘大一两岁,难不成是武氏?
杜秋娘回答道,“臣妾不知。”
“不知为何还拜?”
“您能让御前太监来召唤我,必定有陛下授意,不论如何都是臣妾拜您。”
女子笑了,让杜秋娘起身,“好一个伶牙俐齿,本宫就告诉你,本宫只是一个小小的婕妤,今日只求先生为我作一幅画。”
她便是武婕妤了。
“您想作什么画?”
“听说你作画还要天时地利人和?”
“今日正好天时地利与美人相合。”
杜秋娘看着武婕妤,不论如何,得罪她都没好果子,不如由着她。
“你就给我画个逗猫图吧。”
“是。”
杜秋娘本以为自己能轻松离开洛阳,但没想到先是惨遭追杀,后便是这位难缠的主子,正好施雨辰要留在洛阳,不如在回长安的路上逃走。
武婕妤总是画到一半走过来看看,对杜秋娘的画指点一二,改这改那,为了不久之后的自由,勉强迎合着她。画作完成,墨迹还未干,武婕妤又上前,“总算画好了,没想到就这么一画,两个时辰就过去了。先生,还望您在这幅画上给我盖个印章吧。”
杜秋娘隐隐感到不安,“印章,恕臣妾不能盖上,臣妾的印章远在长安。”
武婕妤伸手让身边的宫女拿了一个盘子上来,揭开是一枚全新的白玉印章,上面刻着四个字“岁寒先生”。
杜秋娘震惊之余,在猜测这是否是玄宗在调查她最近的动向,查到了那些卖出去的画作都是些仕女图;还是武婕妤一个人在洛阳,其实手已经伸到长安,摸清楚了有关玄宗的所有动向。
此人心思缜密,不愧是从小跟着武后长大的。
“多谢娘娘赏赐。”
杜秋娘接过印章,武婕妤抓住她的手,“听说宁王殿下对岁寒先生的作品情有独钟,只要一有她的新画作出现在市面上,就会被殿下手底下的人收买。以至于长安商贩争相模仿岁寒先生的画风,你说可笑不可笑?”
杜秋娘抬头看着武婕妤,那些画都是李宪买的?噗呲一笑,“娘娘,只要有人出钱买,画总有人画,这是人性本性。”
武婕妤低声对杜秋娘耳语,“你放心,只有本宫知道你和宁王之间多年的私情,我会把这些事情烂到肚子里。不过本宫最近一直为一件事情苦恼,望先生能助我一臂之力。”
“什么事?”
“暗杀李瑛。”
杜秋娘心里咚一声,看着眼前画着精致妆容的女子竟然要谋杀当朝太子。她笑脸盈盈,目光转向了杜秋娘的身后,玄宗来了。
“陛下,您可算来了。你看秋娘把画都给我画好了。”
杜秋娘低头把白玉印章收进袖子里,转身跪地向玄宗行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玄宗拿起墨迹已干的画作,“不错,把卓儿的神韵画出来了,来人,赏定远侯夫人黄金百两。”
“谢陛下,臣妾告退。”
武婕妤上前拉住杜秋娘的手,“秋娘,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本宫与你商量的事哦。”
玄宗问道,“卓儿与施夫人在说什么事?”
武婕妤笑着,“当然是女孩子家的事情,秘密。”
杜秋娘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拒绝,“臣妾忽然有些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待臣妾决定好了再告知娘娘。”
武婕妤恍然大悟,“本宫真是糊涂,你怀有身孕,今日辛苦你来为我作画了。好好回去休息,不急于一时的。”
杜秋娘笑着走出大内,等到走过东宫,脸上的笑终于收敛起来,额头的细汗在微风吹拂下有些凉意,她倚靠着柱子休息让随行的小太监把赏金交给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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