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房在司徒瑾年卧室的左侧,被布置成了浴室。
白离月赶到时,下人们已在浴室里准备好了泡药浴的水,足以容下两三人的大浴桶里,热水烟气袅袅,熏得整个浴室都雾气腾腾的,上面还浮着一层各种白离月叫不出名字的中药材。
司徒瑾年站在浴桶旁,伸开双臂就不再说话,白离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要她给他宽衣的意思。
还真是彻彻底底地把她当成丫鬟了。 背着司徒瑾年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后,白离月乖乖地上前去解他的衣带。
浴室里本就闷热,白离月对男人的衣服又完全不熟悉,只是找个解扣的地方就忙得满头大汗。
一开始她还拘谨着双手,可看了好半天也没发现这外衫到底应该从哪里解开,她心里愈发烦躁,索性直接上手这摸摸,那摸摸地找了起来。
身上突然被一双小手上下乱摸,司徒瑾年瞬间呼吸一滞,整个身子都变得僵硬。
他以为白离月是故意捉弄,正要低头呵斥时,却见她微微皱着眉头,一脸认真的表情,两鬓的头发已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额头上也渗出细细的汗珠,白皙的小脸更是被热气熏得染上了一层绯红。
呵斥的话到了嘴边,到底是没有说出口。
白离月摸索了好半天后,终于解开了暗扣,脱下外衫的那一刻,两个人同时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为了避免真的被她摸出事,司徒瑾年直接自己动手脱掉了里衣和亵裤,眼前的男人突然浑身赤裸,白离月惊呼一声,赶忙用双手捂上眼睛,司徒瑾年扭过头睨了她一眼,嘲讽道:“本王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白离月根本顾不上顶嘴,说话磕磕绊绊,语气还有些哀切:“我我我什么都没看到,王爷你快进浴桶吧。”
直到确保司徒瑾年完全进了浴桶,白离月才小心翼翼地挪开手,平复了下疯狂乱跳的心脏后,想起他刚才脱衣服时快速的动作,暗自又是一阵腹诽:明明自己衣服脱得这么利索,干嘛还要折腾我。
进了浴桶后司徒瑾年便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只留下白离月自己尴尬地站在一旁。
她本能地想要趁机溜走,可也知道如果此时溜了,就是自寻死路;但若是不走,干巴巴地站在这里又很像是个傻子。
难不成,真的要伺候这个阎罗王爷沐浴吗? 白离月左思右想,还叹气了好一阵,良久后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像赴死一般拿起挂在浴桶边上的水瓢,学着之前秋时伺候她沐浴时的样子,准备给司徒瑾年的背上浇水。
可第一瓢水还没浇下去,白离月就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倒吸了一口冷气。
司徒瑾年睁开眼睛,眸色暗了暗,没有说话。
他的背上布满了大小深浅不一的各种陈年伤疤。 数十余道伤疤纵横交错,覆盖满了整个背部,几乎很难找到一块巴掌大的完好的皮肤。
白离月的手情不自禁地伸过去,顺着那些伤疤一一抚过。
她倒不是心疼,而是觉得震撼。她心里深知,这些伤疤代表了司徒瑾年经历过的无数场战役,也代表了他的成长。
可为什么要选择这条路呢? 霆王府有世袭罔替的异姓王封号,司徒瑾年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会活得很滋润,何必要去战场一次又一次地浴血奋战呢? 感受到背上传来的触感,司徒瑾年身子明显僵了一下,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浴室里陷入一种粘稠的沉默。
许是意识到气氛太尴尬,白离月缓了一口气后,故作闲聊地说:“王爷,我那里有从北渝宫中带来的祛疤的秘药,要不我命秋时去把药取来,等一会你药浴泡好后,我给你涂上。估计十天半个月背上这些伤疤就会消失的。”
司徒瑾年沉默了片刻后,沉声问道:“为何要给本王涂药?”
只是两个人谁都没有注意,他的语气里竟隐隐有些期待。
白离月哪知道为什么,她只是没话找话而已,不然在这热气腾腾的浴室里,两个人都不讲话气氛实在是太诡异了! 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她装模作样故作可怜地说:“王爷,我生来就胆子小,若是只今天一天伺候你泡药浴也就罢了,可以后天天都要伺候,若每天都要看你这一身的疤,我怕夜里会做噩梦的…”
白离月心中升起的一点点期待瞬间化成了失望,一声冷哼道:“胆子小?昨天晚上你胆子可是大得很!”
“那……那不是生死存亡之际么,我也是被逼无奈啊。”白离月抽了抽嘴角,无辜地眨着双眼。 辰启天见她满嘴胡说八道,一脸娇憨的模样,到底没有拆穿。
他低垂着眸,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情绪:“随你吧。”
白离月只当他答应了,也没再在意,心情渐渐放松下来,一边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一边给司徒瑾年的身上浇水。
司徒瑾年的肌肉很壮且紧实,丝毫不显魁梧,给人的感觉是恰到好处的力量感。白离月本就是杀手出身,看着他身上硬朗的线条羡慕得不得了,可又转念想到现在司徒瑾年力量全无,手无缚鸡之力,除了行动自如外和废人并无二致,内心不禁又一阵感慨:果然上天是公平的,怎么可能把世间所有完美的东西都施加在一个人身上…… ……
直到司徒瑾年赤裸着上半身,背对着白离月坐在床上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多么大的坑。
这这这……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床,面前的男人上半身还一丝不挂,这也太暧昧了吧!
白离月悔得肠子都青了,她是脑子进水了才提出给司徒瑾年上药的吧! 她无数次闭眼又睁眼,希望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可每次睁眼都发现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司徒瑾年微微侧过头看见她一脸后悔又郁闷的表情,此前心中的不快瞬间消散了。
见白离月迟迟不肯上手,他装作不悦地问:“怎么还不动手,等什么呢?”
白离月听司徒瑾年语气冷冽,生怕他等得不耐烦对她又要做出什么威胁性命的事情来,暗暗叹了一口气后,鼓起勇气挖起一勺药,用指腹细细在辰启天的背上涂了起来。
柔嫩又冰凉的指尖在背上游走,司徒瑾年心里像猫抓着一般又暖又痒,他的手握拳又张开,复又握紧,如此反复了好几次,才平复下渐渐变得急促的呼吸。
司徒瑾年一向讨厌女人,在他眼里这世上大部分女人都蠢钝且无知,只能当个累赘。白离月不一样,他承认她头脑灵活,心思机敏,遇事有自己的判断,相处起来比其他女人要舒服得多,所以他不排斥和白离月共处。
但让他难以适应的是,面对白离月时总会出现意料之外的情绪,这种失控的感觉让辰启天觉得很不舒服。
他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后,像心有灵犀一般,白离月对着他的背又开始吹气,凉凉的气息,带着少女特有的馨香渐渐将司徒瑾年包裹,他刚刚平息下来的欲火又要蠢蠢欲动起来。
该死,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一番折腾后白离月终于上好了药,她飞快地收拾着手里的东西,边收拾边说:“今天的药已经涂好了,王爷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说罢,也不待司徒瑾年回话,一溜烟地跑没了影。
如果被司徒瑾年看到自己涨红的脸,他肯定要嘲笑一番的!
司徒瑾年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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