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说罢,转身以全速离去,速度之快,饶是兵中奇精都无法匹敌。
宸末知道自己百分之两百的追不上,也就不做无用的追赶,不过他对那少年的一番话起了重视。
去城中。
仅三个字,像是发号施令般让别人按照他的意思去做,这样莫名其妙跑出来一个人,然后让你去城中,也没告诉你去了干嘛,一般人听见之后定然觉得莫名其妙,而又会有些许后怕,宸末却开始推测对方让他去的目的,从而考量自己到底去不去。
然而有很多种可能,成千上万数不胜数,也正是人心莫测,才演化出人世黑白万象。
宸末不了解那个被抓起来的少年,他只是曾经在狱中见过对方一面,这也是最麻烦的!
他无法靠分析对方的性格,身世,或者立场,从而明白对方的意图,只能因为他被关进监狱,而姑且认为他并非什么好人。
不过他的心中还有一个问题:是谁放他过来的?
难不成是他自己越狱,又偷到了宫中最快的马,一路快马加鞭跑来的?
看对方方才跑走的速度,宸末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被人追到和擒拿的。
不过这一切目前来说和案子搭不上边,宸末也不该不分轻重此时就开始对这件事着急的寻求一个答案。
宸末不改变计划,仍旧打算去街上看,城中心有尉檐,宸末对他虽然还没有达到非常信任的地步,但是已经见过对方能力非凡,觉得如果城中心真的出事,他不说摆平,至少也能平息一二。
不过对方要是懒得管…???
担忧了几秒之后,宸末的这种忧虑就略微淡薄了,即便对方整天都是一副慵懒模样,什么事都不往心上放,但若是事态紧急严峻,那他肯定还是会出手的吧?就和红衣男逃跑那次一样?
走至刚来时繁华热闹的街头,宸末停下了脚步,脑里的思绪也被兀然掐断。
在他面前是一派的萧静,路上没有行人没有车,整个街道空荡的一片。
县令府干活了?宸末有点不太相信这个说辞,因为当他走近房屋,从窗子往里看时,发现里面没有人,每一间房屋都是如此。
有些牲畜,它们都还在,但是失去了人的管理,全都四处乱跑,花色浓艳的鸡扇摆翅膀,声声啼叫,在无人之境中恍若鬼怪嚎叫,刺耳又令人寒毛直立,飞不起来,羽毛还反洒得整条街都是,步步踩上去,踩不烂,又弹起来,嘲笑着缥缈广大的柔韧莫测中,巨大的力量也那般渺小。
宸末继续走着,脚步声荡漾回响,清晰可闻。
来至县令府前,门口无人把守,宸末走进去,也未曾看到任何一个人。
一夜之间,人全不见了?
宸末不信这种像是闹鬼一样的事情,莫非自己在做梦吗。
他狠狠揪自己的脸,很痛。
他蹙起眉,围望着四周。
不是梦,这才最可怕,他努力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关于一夜间所有人都能无声无息消失的解释。
这不合理,怎么样都不合理。
宸末荡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脑子里一片混乱,许多猜测与思考蜂拥而来,这时他有些无力的身躯以及他无法全力思考的脑子,才告诉他他已经许久没有休息了。
不过此时他没有心思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去城中,是吗。”他嘴里小声呢喃着,随后回身去县令府中,牵出一匹马,它却好不听话,胡乱蹿动,宸末也完全没有办法骑上去。
宸末不知道驯服这匹不乖巧的马需要多久,再看其他马也都是这副桀骜难驯的模样,他干脆直接放弃,徒步开始向城中心走去。
尉檐这边是另外一副景象。
大早上,街上就塞满了人,把整条路堵的水泄不通,住在这般热闹的地方,早上不必公鸡叫,也能被城市熙攘给吵醒。
尉檐正手撑着脑袋坐在食宿里喝早茶,即便喝的是米粥,但加上身边点的那些好菜,也很昂贵了。
他一个人显然吃不完,不过他也没有打算自己吃完。
“桑~呈?”尉檐脸上勾起笑,用筷子夹着菜,头也不抬。
面前的少年不语,这正是宸末碰见的那个。
“坐下来吃啊”尉檐抬头看了他一眼,“是嫌本座给你准备的食物不够味美?”
那少年坐下,以沙哑的声音开口:“他不听我的。”
尉檐没有在意他话的内容:“你真把自己毒哑了?啧啧好狠毒”他给少年夹了一筷子菜。
“所以我把他迷晕绑过来了。”少年也不理会他。
“又用你的独门绝学?”尉檐噗呲一笑。
“笑甚。”
“没什么,只是我想可怜的宸先生会不会被你迷的太久,脑子绕傻掉”
“我不会等到那时候。”
“哈哈!我还蛮期待看到那个呢~”尉檐仍旧低着头,但是已经不夹起菜来吃,而是盯着满桌的菜没有动静,好似发呆。
“……”少年继续自顾自说,“绑来之后你想怎么处置他。”
“嗯?”对方投以狐疑的目光,“难道不该你来处置?要是我来的话他发现了就不好了”
“那你没必要让我把他绑到这里。”
“诶~桑呈你还小!”尉檐笑笑,站起身伸手去摸面前人的头,但并未摸到,只是悬在上面晃了晃。
“?”
尉檐缓缓坐下,又吃起东西来:“他这人不一般。”
“看得出。”
“所以光靠你肯定看不住!得靠本座一起。”
桑呈冷笑,他即便连笑声都那般难听刺耳:“我可以直接杀了他。”
“不行”
“您别告诉我您有什么不合适的想法。”他对尉檐的称呼忽然转变为您,尉檐很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你打不过我”
“我知道。”
尉檐哼笑一声:“知道就好,姓宸的,是陛下身边的人。”
“嗯”
“而且可能是冤沉”
桑呈的表情有了明显的变化,像是怀疑:“冤沉死了五年了”
“哈哈,偷天换日这种事,人并非办不到的。”尉檐语气有些许骄傲,“桑呈你知道的”
对方不说话,二人就这样僵持沉默良久。
他们完全不害怕旁人听见自己说话,因为嘈杂的声音已然盖过二人大部分说话声,不过二人又刚好能听见对方其余一小部分声音。
“不管怎样,留着他养虎为患。”桑呈慢慢站起来,饭菜一口未动。
“我会适时止损的”尉檐笑眯眯看着对方,放下筷子。
“他在客栈老板那”桑呈顿了片刻,“希望您,明白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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