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花落 苦果生（1）

花朝节前夕。

“报——严大人，严老爷宣你速速上朝！有要事商量！”

严浩翔：什么事这么着急

“是大喜事啊，上朝了您就知道了。”

严浩翔放下了手中的账册抬了抬眉，抬手捞起桌上的剑挂在腰间，大步迈出了屋门。

宫殿的大门缓缓打开，黑衣少年摆衣跨进，马尾在身后飘飞着。

严浩翔：父亲，我……参见陛下！

严浩翔刚走进大殿就发觉在场还有其他宫人，在父亲眼神警告下忙收敛脚步抱臂行礼。

张真源：严卿来了啊，来来，我正和你父亲商量你和张家大小姐的婚事呢。

张真源端坐在庙堂之上，仪态稳健，较登基之初更显帝王风范，碍于在场有其他人，张真源也只能故作严肃的和严浩翔谈话。

严浩翔以为自己是没听清，微微顿住，难以察觉的皱了皱眉，抬眼瞥了一眼父亲，轻声确认道：

严浩翔：婚事？

张真源：朕刚登基不久，许多事情还是手生，需要皇叔炽焱王多多指点。前不久炽焱王请求朕为其小女，也就是我的堂妹张慕霖赐婚，点名要嫁与你啊。堂妹也是温润儒雅，落落大方的一个姑娘，小时候就已经才华横溢，又生得倾国倾城之容貌，浩翔情郎英俊，聪颖有谋，二位喜结连理，于国有利于朝政稳定，于家更是大有益处。你们严家是商贾之家，在政坛之中有所欠就，如此一来，严家的地位也能得到巩固和提升，有助于商业的发展，朕以为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且朕还记得早些年的时候，你与我陪读，我们常与张小姐玩闹，戏说定下娃娃亲，如今也算是儿时戏言成真缘，严卿觉得如何啊？

严浩翔已经跪在地上默默地听了许久，双眼渐渐空洞，左手握着剑的手慢慢放开，等张真源语毕，轻轻合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张真源一脸笑容的看着严浩翔，严父皱着眉，转头低声责问：“翔儿……陛下问你话呢。”

严浩翔：臣以为……儿时戏言不能当真，况且婚姻乃人生大事，你情我愿才是最重要的，不知这样仓促的决定是否会耽误张姑娘的人生，不敢妄下定论。

少年的嘴并没有明显的开合，但字字都清楚无比。

严父赶忙接话：“诶呀，说的太对了，我们家这小子就是很关心别人的感受。不过这倒不用担心，听闻张小姐是点名要嫁到我们家的，对我这逆子情真意切，并无为难强迫之意啊。”

张真源听着，但也紧密地关注着严浩翔的神色。严父一说完，张真源便看向明显对此事毫不知情也并不满意的严浩翔，严浩翔正欲说什么，却被严父的眼神狠狠压下，只得道：

严浩翔：既如此，这对严家颇有益处，我便听从陛下安排。

张真源的笑容僵了一下，但马上恢复了自然的状态。严父瞬间喜笑颜开，看了看张真源，恭恭敬敬行了个礼，笑道：“哈哈哈哈，陛下，您看这两边孩子都愿意，我们做长辈的也算过八字，天造之合，您就……”

张真源：如此便好，朕这就下旨，给张严两家赐婚！

严父起身缓缓退下，顺便拉起了还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的严浩翔。严浩翔在踏出宫门的最后一刻，将右手伸到身后食指和中指交叠，停留了一会，便收回了。

张真源深知那手势是什么意思。严浩翔小时候做皇家陪读的时候，这是他们两个自己设计的暗号。

但……浩翔，对不起了。

/

花朝节当晚。

严浩翔：我……要，成亲了

贺峻霖：那……那是好事啊！恭喜你啊，你，你都十七了也该有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欸，那，姑娘是谁啊？

严浩翔：是张哥的表妹，炽焱王的女儿张慕霖。

贺峻霖：哇，那可是大家闺秀啊！严浩翔你真是好福气啊，到时候喝喜酒的时候可别忘了我啊。我……哈哈你说我这随身也没带个红包啥的，就提前祝福你们啦。

贺峻霖不自然的摸了摸衣袖，又两手一摊，僵硬的拍了拍严浩翔的肩。

严浩翔眉头微微一皱，眼神黯淡了下去，与深沉的夜色融为一体：

严浩翔：谢谢。

贺峻霖：嗨！谢啥呀，咱们是什么关系，应该的。有什么事需要帮忙随时叫我啊，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你父母又该着急了，就赶紧回去吧。

严浩翔轻轻点了点头，贺峻霖也低头点了点，转身回了自己的山庄。严浩翔这才抬起眼睛，却一片朦胧看不清前方的点点灯火。恍惚间严浩翔回到了那个河边，只见贺峻霖的河灯和自己的河灯早已飘远，离得，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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