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讲到了大半夜,直觉有些困倦了,用袖子遮掩着打了个哈欠,正欲继续讲,小史官先熬不住了。
不重要的小史官:哈……欠。贺大人,今天就先到这里吧,这故事一时是讲不完了,您总不能通宵讲下去,这样对身体不好啊。您明早宣我我定准时到。但今晚是实在不行了……
贺峻霖忙抬头看了看蜡烛,果真已经烧到底了,实在不能熬下去了,便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
贺峻霖:所言极是,你今日先到我的偏殿休息吧,那里的人你随意差遣两个帮你收拾个屋子出来就行。
小史官急忙上前扶起贺峻霖,又双手抱臂后退一步,收拾东西转身告退。谁知,刚走到门口打开一条门缝就被吓了一跳。
不重要的小史官:严……严大人?
说着,便赶忙跪下求饶,
不重要的小史官:奴才不是有意冲撞严大人的,请严大人恕罪。
贺峻霖正准备宽衣休沐,听到门口的声响,一皱眉,又懒得再穿衣服,便顺手拿起临回府前严浩翔给自己披上的貂皮披肩,前去查看情况。原是小史官不小心再向外跑的过程中撞掉了严浩翔的剑,正求饶赎罪。严浩翔并没有怪罪于他,只是捡起自己的剑,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抬眼便看见了只穿着里衣又披着貂皮的贺儿。
贺峻霖:严浩翔?你怎么来了。你不是有生意提前回去了吗?
贺峻霖等小史官彻底消失在夜幕中后才开口。
严浩翔轻轻关上门,转身走过来:
严浩翔:是,我办好了,来寻你聊聊。
贺峻霖笑了笑,拿起一个暖手炉,又坐回了椅子上,闭上眼睛懒懒的哼道:
贺峻霖:诶呀,稀客。严大人还真是很少特地大驾光临来聊天,请坐,聊什么?
严浩翔做到了一旁的沙发上,道:
严浩翔:我们来聊一聊这段日子我一直查的事情——御酒。
贺峻霖睁开了眼,坐直了一些,疑惑道:
贺峻霖:御酒……还有什么要聊的,事情已经很明晰了嘛,御酒就是马哥实行改朝换代大计的源头。
严浩翔这回没有眨眼,他直勾勾地盯着贺峻霖,显然是有备而来:
严浩翔:这话没错,但是他不是亲自做的这件事儿。
贺峻霖:什么意思。
严浩翔:这件事儿的始作俑者,是你吧。贺,帮,主。
严浩翔的眼神明显暗了一个度,贺峻霖直觉一股凉意从尾椎窜上来。
贺峻霖依旧皱眉,但是嘴上尴尬的笑了笑:
贺峻霖:帮主?这又是什么新称呼?
严浩翔:整个王朝运河所经地区的所有乞丐的丐帮帮主,贺峻霖。
严浩翔不紧不慢的眯了眯眼。
贺峻霖急了,脸上的笑彻底挂不住:
贺峻霖:严浩翔?!你什么意思?你意思是我指使那些乞丐做了那些事儿?你想象力太丰富了吧?大晚上你来我府里就是为了说这离谱的事儿?
严浩翔心底有些慌,他本意是没有想惹贺儿生气的,但是公事公办,有些事该问清楚还是要问清楚。他缓缓站起身来,手抚上了腰间的佩剑。
贺峻霖:你要干嘛?严浩翔!不至于吧,这就要杀人灭口了?你这样我喊人了!
贺峻霖随着严浩翔站起,自己也缓缓的顺着椅子往下溜,握住椅子把手的双手紧张的骨节泛白。
谁知严浩翔像饿狼扑食一样猛地倒向贺峻霖。
贺峻霖:严浩翔,你干……!!!
他一条腿跪在椅面上,一手撑把手,另一手撑椅背,这本应该是一个急剧威胁性的半包围结构,但是严浩翔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细节。
贺峻霖坐的,是一把摇椅。
两个人被严浩翔上来的冲力齐齐向后撞去。空气安静下来时,两个人都僵住了,严浩翔的鼻尖与贺峻霖的鼻尖几乎只相差几厘米,两人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音,尝到对方呼吸的空气的味道。
他喝酒了?
一股茶香?
贺峻霖一手撑住严浩翔的胸口,一手紧紧扶住摇椅的把手,被严浩翔的行为惊愣在原地。两个人都沉默了几秒,贺峻霖才小声缓缓开口:
贺峻霖:我这是摇椅,你想干什么?
严浩翔内心:坐的那么稳,我怎么知道这是摇椅?!
他眨了眨眼,稳定住心神,打算将计就计。
严浩翔:这屋里只有你我二人,刚才我来时已经把你门口的侍卫全都遣散了。
严浩翔将右手放上了左胯边的佩剑,
严浩翔:即便是我对你做什么,你就是大声喊叫,也不会有人来捞你。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若是现在承认,兴许还来得及。
贺峻霖胳膊一软,缓缓溜了下去,整个人躺在摇椅里,半张脸被埋在了毛茸茸的貂皮披风下,眼睛圆溜溜的睁着盯着头顶英俊的脸庞,眉毛一撇,轻轻质问道:
贺峻霖:不是,严大人你说的什么我不明白,这无缘无故的,就替别人背锅啊。
那双令人怜惜的桃花眼竟在烛光下映出一层水雾,连声音都好似微微颤抖着。
严浩翔心尖一颤,慌乱的空洞感升腾上来,眼睛又不可控制的眨了眨。
难道真是我怀疑错了?
但很快,严浩翔就排除了心中的疑虑,因为在这近在咫尺的距离中,贺俊霖眼底那一瞬间得逞的狡黠,并没有被严浩翔放过。
他握住了剑柄,抽剑出鞘的声音,清晰的回荡在贺府梁间。贺峻霖眼睛微睁,惊恐的撇向了严浩翔的剑。严浩翔再次威胁到:
严浩翔:说谎的小兔子,会被狗熊吃掉…你,当真不打算说实话吗?
贺峻霖知道严浩翔对人问刑向来下手残酷,况且他能这么说,定是掌握了什么关键证据,自己难逃其咎,索性收了那副为了自保装出的可怜面貌,紧闭双眼,撑起一点瘫软下去的身子,道:
贺峻霖:严大人果然神通广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既已做了这事,又被严大人抓住把柄,必是在劫难逃 但这公堂之事,岂能是你我二人在这寒舍夜色中就能私自了结的。若是严大人执意制裁我,便将我告上公堂就是了。
严浩翔见贺峻霖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样子,心中只觉可爱至极,一把伸向腰间,将那冰冷事物连剑带鞘一并扔到地上。
贺峻霖听到如此动静,不禁好奇睁开一只眼睛,瞄向严浩翔左胯,果然空无一物。一并被扔到地上的,还有严浩翔的护腕。
贺峻霖心下疑惑,又抬眼看向严浩翔。严浩翔眼色暗沉,却又在烛光的映照下透出凶光,用极低极低的声音道:
严浩翔:如果我想对你做的并非千刀万剐之事呢?
口中的酒气尽数喷洒在贺峻霖鼻息之间。不知是因为酒气还是方才的话还是自己属实困倦,贺峻霖只觉得晕乎乎的:
贺峻霖:啊?…
贺俊霖心底直觉不妙,还未问出一二,只觉嘴角被什么温软的东西贴上了。
贺俊霖睫毛微颤,感觉浑身的血脉都在随着心脏加速跳动,推严浩翔胸口的手微微使了点劲,这才发现严浩翔已将自己推搡的手按在胸前。半晌,严浩翔起身,呼吸略微急促的道:
严浩翔:贺儿,我…
贺峻霖双眼吃惊的看着严浩翔,露出愠色。
贺峻霖:严浩翔…
严浩翔:你为什么不推开我?
贺峻霖:严浩翔,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严浩翔:要我说实话吗?
贺峻霖:废话。
严浩翔:你是我…
贺峻霖心想:又拿一辈子的好朋友来搪塞我是吗?
严浩翔:是我永不背叛的爱人。从五年前就是,到现在,到未来永远会是。
烛光燃尽,风吹火灭,只剩一浅浅烛台和缕缕青烟。严浩翔看不清贺峻霖的脸,慌乱的松开围着贺峻霖的手起身向后退去。
哪知月光下,一双白皙的手快速伸来,拎着他的衣领就拽回摇椅之上,倾身倒下,被一个温柔而热烈的吻接住。愣了几秒,一手撑住摇椅,另一手伸向身下人的后脖颈,让这个瞬间成为了永恒。
这一次,他没有停留在嘴角。
贺峻霖感觉到严浩翔的谨慎。即便是双唇贴在一起,严浩翔好像也没有丝毫进一步侵犯的打算,只是轻柔的反复触碰,摩挲。良久,贺峻霖在喘息的间隙低声道:
贺峻霖:其实……你可以更……
严浩翔:更什么……
严浩翔表面打趣,实际上他想听到,他的允诺。
贺峻霖料到严浩翔知道自己说不出那种没羞没臊的话,翻了个白眼,嘟囔道:
贺峻霖:不要就算了……唔!?
严浩翔这次没有犹豫,再次紧紧的贴了上去,他试探性地用舌头抵上了贺峻霖的齿关,礼貌的就像进门前先敲门一样,给这本谈不上什么礼节的行为竟是增添了些许的……仪式感?
贺峻霖微微的笑了,心道严浩翔今晚喝的酒是挺香的,乖乖开了门,让来访者轻松进来,自己也主动迎接。严浩翔直觉得自己的肾上腺素飙升,手更用力的扣住贺峻霖的脑袋,与他缠绵的更动情深刻。
寂静的厅堂里,只有窗外嘹亮的蟋蟀鸣唱与屋内那隐隐约约的喘息声和衣襟摩擦的声音相互伴奏。
许久。
酒气茶香在二人间散开,那貂皮披风不知何时滑落在地上。窗外微风习习,二人额间却已蒙上一层薄汗。贺峻霖微微喘了口气,道:
贺峻霖:乱臣贼子?不忠不义?当年你就是这样说我的。
夜色中传来严浩翔无奈的笑声:
严浩翔:呵呵,陈年往事,何必揪着不放。
贺峻霖的指尖顺着严浩翔起伏的腹肌的轮廓滑动,抬眼懒散道:
贺峻霖:你既是如此忠义之人,那你那拳拳报国之心装下了家国,又如何装的下我?
严浩翔沉寂了一会道:
严浩翔:我的命是国家的,我整个人都是国家的,但是这颗心,你来握着吧。
贺俊霖微微低下头,推开了严浩翔,缓缓捡起地上的貂皮披风,盖在了身上。窗外的月光洒在少年的脸上,冷艳至极。
贺峻霖:严浩翔,你知道如何统治国家吗?
严浩翔:这是皇帝该管的事情,与我无关。
贺峻霖:千百年来的历史都印证着,唯'民心'二字,可以得天下。
贺峻霖转过头来低声道:
贺峻霖:我手下的人有多少你是知道的,遍布天下,所以,我才是皇帝,我才是天下。
严浩翔轻笑一声,闭上双眼,躺倒在地塌上,道:
严浩翔:那好啊,那我整个人,整颗心都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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