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共剪西窗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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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四节 宴酣之乐

两日时光如同弹指间一般消逝不复存在 ,白堑泞在楚矜书的身边度过了前世今生都不曾有过的安心与温暖时光,楚矜书也在白堑泞的身边得到了他梦寐以求而求之不得的爱。

秋日夜里的绵绵细雨却下个不停,雨滴沿着屋檐滑下屋顶,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夜里的冷风嗖嗖入屋,甚至吹得门帘摇曳。

楚矜书不由得往白堑泞的怀里凑,白堑泞担心熟睡后无人照顾楚矜书的身体,便一夜都不曾合眼。

晚风吹来,楚矜书眉头轻皱,白堑泞的心也跟着揪起来了,看着脑袋微微露出锦被的楚矜书,白堑泞总是莫名心疼又安心。

昏昏欲睡之间,白堑泞听到怀里小小的人梦中呓语,不由得把耳朵凑近了怀里人的唇。

“程阿娘……程阿娘…我冷……阿父什么时候来这里看我们啊……”

白堑泞尽量的裹住楚矜书让他感受到自己的体温,心都被揉作一团,心酸快要漫上眼眶:“锦锦,阿堑哥哥在,有哥哥陪着你,不冷了,不哭了。乖~”

楚矜书的身体似乎是感受到了白堑泞的体温,眉头缓和,眼角划出一滴清泪,顺着脸庞滑下滴落在白堑泞胸膛上,唇角却带了一丝笑意。

“今夜的雨下得好凶啊………阿堑哥哥……要睡啦,明早还要去纪太尉的婚宴呢……”楚矜书似乎是半睡半醒道:“有你在我身边,我不冷,阿堑哥哥的身体很暖和的。”

“我是不是吵醒你了,宝贝。”白堑泞被楚矜书柔柔的软语萌化了,借着抱着怀里人的姿势轻轻抚着楚矜书的头颈脊。

楚矜书凑近白堑泞的怀里:“阿堑哥哥,我方才梦到了程阿娘,还有阿父,竟忘了,程阿娘早些年已经过世了,阿父……也从不曾来过冷院。倒是阿堑哥哥的话把我带回来了呢。”

“……以后程阿娘不在了,锦锦的阿父也不关爱锦锦,但是锦锦的身边有我,锦锦余下的日子里,我都有会疼你爱你,宠着你。”白堑泞自顾自的说着:“我的前半生都在谋权,一步一步踏上高位,权倾天下,却不曾遇见你,倘若我早些遇见你,我会早早迎娶我的锦锦入府,日日与我朝夕相伴,会不会你受的委屈便会少一些。”

“我知道的,程阿娘是阿父害死的,阿父也从不喜爱我,甚至是恨我,如今已是十七载变迁,我早便是不在意的了,嫁于阿堑哥哥前一夜我在想,我若是能待在阿堑哥哥身边一生便是好的,我不求阿堑哥哥每日陪在我身边,只求能让我看到阿堑哥哥,哪怕是听到阿堑哥哥的声音,我便今生无憾,却不想阿堑哥哥待我如此好,比程阿娘都要待我好。阿堑哥哥如此待我,不晚,倘若阿堑哥哥愿一直这般待我,我愿誓死追随阿堑哥哥,阿堑哥哥要什么我都给,死而无憾。”

白堑泞看见,昏暗的床榻间,楚矜书的眸子闪烁着光辉。

“阿堑哥哥不要锦锦誓死追随,我只要我的锦锦在我身边,开开心心的。”白堑泞拥住楚矜书。

回应他的是无声的拥抱。

——

第二日晨起,楚矜书一早便循规蹈矩的给白堑泞备好了衣裳,并细心的抚平每一丝褶皱。白堑泞半睁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细心忙碌的楚矜书,不由得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这便是他所求的安宁与干净。

楚矜书整理好了衣物转过身来,白堑泞赶紧闭上了眼睛装睡,楚矜书轻轻走到床榻边半蹲下身,一手轻轻抚在白堑泞侧睡朝天那边的脸颊,柔柔地在白堑泞的耳边道:“阿堑哥哥,该起啦,今日是纪太尉的婚宴,我们莫要迟了才是。”

白堑泞睁开一双熠熠闪烁的眸子,勾出一抹笑容,抬手抓住楚矜书落在自己脸颊上的手凑在自己唇边,轻轻在楚矜书的手心落下一枚缱倦温柔的吻。

“这就起,你来服侍为夫更衣可好。”白堑泞语气毋庸置疑。

楚矜书单纯的点点头:“好。”

楚矜书在细细的为白堑泞穿衣,白堑泞的手却不老实的在楚矜书身上游走着,时而把楚矜书猛地揽进怀里,时而凑近楚矜书讨个吻,楚矜书耐心倒也不恼,由着白堑泞占自己的便宜,只是脸红了个彻底,好不容易给白堑泞系上了最后一个腰封,穿好最后一间外衣,已是三半刻流逝,楚矜书听完下属催促,红着脸怒嗔的轻声说:“阿堑哥哥,以后不许胡闹了,耽误了大半刻了,等会迟了该如何是好?”

语气毫无威慑力,白堑泞反而听出一种撒娇的意味,他抬手把楚矜书揽进怀里,一手轻轻揉动着楚矜书红透了的耳尖,凑近道:“迟便迟了,本王独宠正妃,日日罢朝的流言在京中早已传遍了,不差这一日。”

一众侍女望着自家主子如此恩爱,不由得轻笑。

“不许胡闹了……衣服方才整理好。”楚矜书半推搡着白堑泞,红着脸往出退。

“好好好,不闹了不闹了,来宝贝,为夫为你穿衣。”白堑泞说着招呼一旁端着楚矜书衣物的宫女过来。

“不可 ,阿堑哥哥,这不和规矩。”楚矜书红了脸,低声道。

白堑泞却自顾自的为楚矜书挑选着适合他的颜色:“我说了,我的意思就是规矩,锦锦不必管他律法里的规矩,做郎君的哪有日日让娘子侍奉穿衣自己却什么都不为娘子做的道理,宝贝,过来,选个喜欢的颜色。”

“……阿堑哥哥选便好。”

“怎么样?阿堑哥哥新得的一批上好的苏州锦布,全给我的锦锦裁了新衣物,你总是一身的素衣,不好看,完全不趁我家小娘子漂亮的脸蛋,我都不知道你穿其他颜色是什么样了,都要试一遍才知道……”白堑泞说着,目光扫过了一系绣着浅白色锦竹的月白色衣服饰,眸子瞬间亮了:“今日就这个!锦锦过来看看喜不喜欢。”

“阿堑哥哥挑的自然是最好的。”楚矜书莞尔一笑,顺从的走了过去。

“好嘞,那就这身,来,为夫给你穿上。”

闹了小半刻,整整洁洁的泛着月白的浅蓝色衣衫便落在楚矜书的身上,冰川一般美的长发半扎半散,盘起半片发髻,长发垂至腰间,眉目如画,含着浅浅的笑意,玉颈修长白嫩,宽袖半垂,腰封紧实束的本就不肥的腰更加纤瘦,腰间系着白堑泞的白麒麟玉佩,踏着一双象征权威的翘头靴,轻轻踩在地上,柔若无骨却劲瘦的很。

白堑泞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转而从侍女端上来的案板上拿了一支珠圆玉润的长玉簪,穿进了楚矜书的发髻内。

“不愧是我的小娘子,真漂亮。”白堑泞拉着红了脸的楚矜书并肩便出了门:“我们早些回来,只给我一个人看。”

楚矜书笑着应和。

——

纪府

纪府今日比以往格外热闹,张灯结彩,上好的红绸挂满了整个府内的建筑,后院的新娘子寝宫装扮的格外的精致。

众宾客举杯对饮,欢声笑语四起,红烛烛焰摇曳,金玉满堂。

白堑泞下马车后转身向着楚矜书伸出手臂,柔声道:

“锦锦,来。”

摄政王位高权重,不但府邸富丽堂皇,庄严雄伟,马车也是高座高台,华丽雄伟。

白堑泞十分担心自家老婆会摔下来把本就不怎么壮实的小娘子给摔伤了,到时候不光是楚矜书要受罪,自己也跟着不好受了。

楚矜书掀开马车门帘,柔软白嫩的小手轻轻搭在白堑泞宽厚的掌心里,轻轻俯身走出了马车,任由白堑泞牵着手扶下马车。

白堑泞总是在看见楚矜书抬眼望他时的那双眸子里寻觅到安心是感觉,不由得舒心的笑着。

“阿堑哥哥……”

“为夫在马车里刚刚教了你,今日该唤我什么?”白堑泞牵着楚矜书的手笑道。

楚矜书的脸蓦地一红,吞吞吐吐道:“郎君……”

“记住啦,不许再唤错了。”白堑泞宠溺的携着楚矜书的手向门内走去。

“恭迎摄政王殿下,恭迎摄政王妃娘娘。”

府内一众觥筹交错的宾客皆向着摄政王的方向齐齐跪下行礼。

两人不约而同的,一眼就望见了人群中跪着的高明侯——楚倾邺,白堑泞轻轻的蹙起了眉头,抬手揽过楚矜书的脸,布满厚茧的大手遮掩着楚矜书看向楚倾邺的目光。

白堑泞凑近楚矜书耳边低语:“不怕,不想见他就不要看他。高明侯虽勾结朝中重臣,背后里敢挑衅是,却并无与我正面交锋的资本。只要在我身边,没人敢动你。”

“都听阿堑哥哥的。”楚矜书轻笑低语。

“是郎君。”

跪了一地的大臣就如此欣赏着摄政王和王妃亲昵的耳鬓厮磨,亲昵的耳语,这在无形之中也证实了民间流传的“摄政王宠妻入骨”一话。

“平身,今日本座并非此宴主角,诸位只管欢饮尽兴。”白堑泞说着,直直牵着楚矜书的手并排向正厅走去。

“是!”

不一会儿的功夫,府门外锣鼓喧天,伴随着人流涌动的方向望去,纪星君头戴金冠,一系红衣,宽大的红袍绣着金丝四龙,衣边镶着鎏金丝带,腰封是龙凤呈祥的苏绣工艺图,顺着手中的红花绸到另一端,一双纤白的手拉着红绸带,新娘子的红盖头掩着美丽一张脸,衣冠整洁,胸膛平坦,想来纪星君的新娘子也是位男妻。

高昂的礼师声音响起:“吉时已到!恭迎新人入府!”

纪星君携着新娘子走向正堂,站立后接过下人手中的三炷香先递给了新娘子,动作之细腻轻柔,足见新郎官疼爱新娘子,复又自己接过另外三柱。

“祭天!”

纪星君耐心的牵着娘子的手走向香炉坛,共同跪下后。

礼师道:“一拜!”

两人齐齐跪拜后起身将手中的香插进香炉坛之中。

“二拜”

待宽大的浮袖端正置于身前时。

“三拜!”

“礼成!”

白堑泞静静的望着这一切,一手撑着脑袋抵在桌案上,眸中波澜不惊,慵懒无趣,似乎这喧闹与欢畅与他无关一般。楚矜书也静静的,一举一动温文儒雅,按着自己背过的妇德、学着其他夫人的样式为自家郎君布菜。当一棵小小的青菜落在白堑泞眼底的餐盘里时,白堑泞抬头,望着斯文的楚矜书宠溺一笑。

不同于其他的权贵,夫妇同座却相隔甚远,相敬如宾。白堑泞的胸膛与身前始终向着楚矜书,宽大的手掌不老实的揽着楚矜书的腰,迫使楚矜书的身体半靠着自己的胸膛,再加上白堑泞刻意的半倾着身体,楚矜书一抬头便能撞上白堑泞如同古井般沉寂幽深的黑眸浮起一丝如春光般灿烂的笑意。

纪星君忙于应酒,宾客们觥筹交错,射箭博弈,时而秀着飞花令打磨时间,还有的只顾吃喝,两耳不闻。

“锦锦知道纪太尉的妻子是何人吗?”白堑泞凑近楚矜书的耳朵低语。

楚矜书为白堑泞添上酒,浅笑着,不紧不慢的回应,一双含着星辰大海般清澈的眸子里满是白堑泞:“郎君,我从小养在冷院,怎会晓得高明侯府门外的事情?”

“说的也是,”白堑泞撇了撇嘴,相比于之前的冷漠,现在竟多了几分撒娇的意味:“锦锦可听说过在云梦一手遮天的盐商讼家,我猜测,纪星君的妻子像是他家的少主,讼榄舟”

“阿堑哥哥,何出此言?”

“讼家这些年明里暗里与皇室作对,借着行商的名义不知吞了多少不义之财,欺压迫害了多少人民百姓。我曾经见过,讼榄舟的腰间时常佩戴着一条玉佩唤作九麟戏鸣,世间仅此一份,乃是岐山灵石同泰山灵石相容打磨而成 ,天下人尽皆知,方才我见那位的腰间便系着它。”

“阿堑哥哥想要如何处置他?”楚矜书半勾唇角,藏着人畜无害的微笑。

白堑泞微微一怔后勾起一端唇角:“阿堑哥哥怎么做锦锦都赞成吗?”

“我是阿堑哥哥的妻子,自然会支持阿堑哥哥的一切决定。”

白堑泞凑过去在楚矜书脸上留下一吻:“今晚回府以后晚膳时我再同你说,现在人多眼杂、怕是隔墙有耳。”

楚矜书红了耳尖,乖顺的点点头。

——

第一卷•第四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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