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谦依然冷着脸,不顾夜梦漓还在原地错愕地跪着,强行将他扶起来,拉着他到旁边的木屋里。
等安顿好了夜梦漓之后,他站在木屋门口,冷眼扫过坐在地上的五个人,无意间,目光停留在一个坐在地上处理伤口的少年身上。
这个少年,总给他一种熟悉感。他走过去,用手挑起那个少年的下巴,看了一会儿。
“安家二少爷,宁太子身边的一等侍卫——安阳。”他幽幽地说。
安阳吓得身子颤了颤,跌坐在地,就听羽谦的话还在继续:“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操控着,是你算计了我。”
“你想除掉我,而宁太子又派了重兵保护我,不方便你下手,于是你就想到了武功高手众多的玉林山,然后你找季临超想办法将我骗上山。”
“季临超知道我在这山上和夜梦漓关系最好,所以他就找人绑架了夜梦漓,并叫你写匿名信威胁我。”
他语气平淡,几乎听不出他心中的情绪,但眼中的寒意是不可忽视的。
“你们倒也是聪明。你们挑对了时间,专门挑师父不在的时候执行这个计划;你们也绑对了人,绑了与我关系好的人中最好控制的。”他冷笑。
计划被当场识破,安阳低下头,客套地来了一句:“羽太子聪慧。”
羽谦朝他摇头,纠正道:“不是羽太子,是前朝太子。真正的羽太子,是在天羽那位。”
他懒得跟安阳再掰扯下去,直接瞪着他,说:“安阳,你算计我,我不管你,因为你那些小伎俩还入不了我的眼。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将夜梦漓卷进来!”
安阳被他怒不可遏的声音吓得浑身发抖,但转念一想:自己是宁天和身边的一等侍卫,而且安家是湘宁国的大家族,可是羽谦呢?就像季临超说的,羽谦只是一个亡国种,他怕羽谦干什么?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他竟然跟羽谦顶嘴:“那是他自己没有没有本事,被卷了进来,他活该!”
“你再说一遍!”羽谦揪住安阳的衣领,“他就是太有本事了,才会被你害得这么惨!”
“安阳,本来我知道你算计我是为了宁太子的安全,你忠心护主,我不怪你,看在宁太子的份上我也会饶你不死。但是,就凭你这句话,就凭你将夜梦漓打成重伤,我不打算这么放过你了。”
“所以,我不会让你这么痛快的,夜梦漓伤成什么样,我就把你打成什么样!”
他朝着安阳残忍地笑了笑,笑得安阳心头发毛。
安阳看向木屋里坐在椅子上的夜梦漓,只见他的白袍血迹斑斑,脸色苍白,气若游丝。
夜梦漓被打成什么样,多半是安阳动的手,所以他是心里有数的。夜梦漓那个样子,不死也是半残了。
“怎么?你不答应?”羽谦看出安阳的逃避,阴冷地说。
安阳不敢说不答应,只是目光瞟向另外四个人,试图转移羽谦的仇恨:“打伤夜……不是,漓王殿下,打伤漓王殿下的人不止我一个,那这罪也不应该只有我一个受着,他们四个呢?”
“安阳,你闭嘴!”还没等羽谦开口,就有一个人首先抗议了,“安阳,是你教唆我们围攻漓王殿下的,我们四个顶多就是凑个热闹,打得最狠的是你!”
“郑德钧,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安阳辩驳着,只是郑德钧的话,换来了其他人的支持。
“湘宁国慕天城安氏,是正三品将军府吧?还自报家门,净给安家丢人!”郑德钧冷笑。
郑德钧也受了伤,虽然不是很重,但站起来也是费了些力。他站在羽谦身旁,直指坐在地上的安阳,告诉羽谦:“你不在山上这四年,山上早就变了天了。季临超和安阳一个仗着是山中少主,一个仗着是皇家侍卫,在玉林山横行霸道。他们在山里专门挑老实善良的门生欺负,而且……”
“而且他们俩还瞒着师傅搞暗杀。羽谦,你还记得之前师父最器重的大师兄江若渝吗?山上很多人都知道,江若渝是在二十五岁那年病逝的,但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江若渝并不是病死的,而是中了慢性毒,然后在两年前的一个晚上被季临超的影卫刺杀而死的。那个提供毒药和在江若渝死后伪造生病现场的人,就是安阳。”
郑德钧将这四年间季临超和安阳的所作所为全说了出来,其中一件事还是玉林山的秘事。
江若渝,是阡夜国临清城江家的嫡长子。江家,是夜梦漓母亲的娘家,他是夜梦漓的表兄。
江若渝是最早时季煜安门下的弟子之一,他在山上一向待人和善,不易与人结仇。
然而,正是这样的性子,导致他被季临超和安阳害死。
“郑德钧,你说的……都是真的吗?”羽谦怀疑地问郑德钧,言语间带了一些害怕。
他心里很矛盾,他既希望郑德钧的话能得到证实,却又害怕得到答案。
九年前,八岁的他被送到了玉林山。初入山门的他不懂规矩,经常受到山里前辈的责罚。
那时候,江若渝十八岁,见羽谦经常受罚,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就请求山主将羽谦交给他照顾。
他将羽谦带到十一岁,就让他跟着师父学习武功。期间的三年,羽谦再没有受到责罚,所有的罚,都是他挡下的。
后来,羽谦在十四岁那年,成为季煜安门下最年轻的得意门生,是江若渝在背后默默指导,严厉督促。羽谦能有如今这一身高强的武功,除了是山主的教导,他功不可没。
在羽谦的心里,他早已将江若渝看成了亲哥哥。如果郑德钧所说的都是真的,他应该如何面对这个现实?
“当时我就住在江若渝隔壁,那天晚上的事,我亲眼目睹了全程。”
郑德钧比江若渝小两年,早年与江若渝一起管理山上的事务,在玉林山也有些地位,他的话可信度很高。
羽谦冰冷的眼神瞥向安阳,眼中燃烧的怒火,几乎要将安阳烧成灰烬。
安阳还不怕死地瞪着郑德钧,喊了一嗓子:“郑德钧!你别血口喷人!”
“安阳!把嘴给我闭上!”羽谦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杀意,逐渐积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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