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越秋这番话,可谓是“情真意切”。
可是……羽逸和总有一种直觉——羽越秋一定在隐瞒什么。
比如——羽越秋在说自己是庶出的皇子时,他留意到对方的声音下意识地降低了一些。
声音降低的程度并不是很明显,但是还是让他听出来了。声音下降,很可能是羽越秋在说这句话时,底气不足。
到底是什么事令羽越秋心虚呢?他不知道,脑中却有了一个惊人的猜想。
没等他验证自己的想法,羽越秋迅速抹了一把脸,眼中苦涩褪去,依旧是原先的仇恨。
他从容不迫地走到羽逸和面前,随着他的走近,仇恨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缓缓蹲下,两人的脸在同一高度。他的手像铁钳一样,狠狠捏住羽逸和的下巴,迫使羽逸和正脸对着自己。
目光似箭,像电光火石交错,谁也不让着谁。
他抬起手,竟一巴掌扇在羽逸和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夜空,羽逸和也被他扇得眼冒金星,过了整整半柱香的时间才缓过来。
他单膝跪在地上,因为那一巴掌蕴含着十足的内力,他被打掉了一颗牙齿,嘴角湛出一丝鲜血。
然而,羽逸和的脸上丝毫不见狼狈之色,甚至挑衅地看着羽越秋,向他挑唇冷笑,眼中的轻蔑毫不掩饰。
他的母亲是凌家的女儿,在他身上,自然也看得出些许凌家人的影子。
他淡定的神情,让羽越秋看得阵阵恍惚。
凌家抄斩那天,凌潇是第一个上刑场的。他不似一般犯人那样害怕地低着头,他微仰着头,淡然地走到刑场中央。临刑前,他还双膝跪下,朝着皇宫的方向,真诚地磕了三个头,而后从容就义。
那种蔑视一切的眼神,让他至今难忘。
他说了三句话:
第一句——“我这一跪,是在跪天德皇帝,不是在跪造反叛变的你。”
他临死前,看了刽子手一眼,对羽越秋说了三句话。
第二句——“凌家忠诚,无愧于心,无愧于民,何错之有?皇子造反,罪大恶极!”
第三句——“要是凌家的亡,能够让天德皇帝看清你的罪恶嘴脸,我凌潇死而无憾。”
三句话,连一向冷漠无情的刽子手都惭愧地低下了头,不知不觉中,早已泪流满面。
现在的羽逸和,像极了刑场上大义凛然的凌潇。一样轻蔑的眼神,一样从容的态度。
他的样子,是羽越秋最看不惯的样子。他很淡定,他很镇静,给人一种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的压力。
明明他已经无力扳回局面,明明他已经没有退路了,明明他已经失败了,他依然骄傲地昂着头。
即便是失败,他也不允许自己失去最后的尊严。
终于,羽越秋再也忍不下去了。他不得不承认,羽逸和的运筹帷幄,让他本就不安的心增添了许多压力。
他猛地拔出佩剑,竟一剑刺向羽逸和的胸口。
剑拔出,鲜血染红了银白的剑身,喷涌而出,顺着剑身,一滴一滴,滴在了泥泞的地上,在泥地里开出了血红色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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