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
承德皇帝决定传位于二十一岁的羽逸和。登基大典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平静。
当然,这只是看起来。平静背后,是不寻常。
景安王府里,太医一批又一批地往府里派,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却无一不是惋惜地叹息着离开。
羽逸和躺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他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满脸都是绝望。
羽逸程是在登基大典的前两周病倒的,仅仅一周时间以后,他就病逝了,年仅十九岁。而他,是承德皇帝给羽逸和定下的辅政大臣。
起初,并没有人去刻意追究羽逸程的死因,即使他的死让承德皇帝悲痛不已,但承德皇帝也没有过多的怀疑,只当是天妒英才,是老天要收回羽逸程,让他年纪轻轻就被重病折磨。羽逸程死后,承德皇帝又指了羽越秋辅佐朝政。
可是不久后,这看似平常的一切,还是让从小带他长大的羽逸和看出了端倪。羽逸程平日里作息规律,且常年习武,极少生病,断不会因为一场大病而丢掉性命。再者,这场病来的突然,毫无预兆。
种种推想,使羽逸和不得不往一个原因上想——中毒!
他回想起,羽逸程病逝前三天,都是他守在羽逸程床边的。看着他脸色苍白、日渐消瘦,看着他本应充满生机的眼中,被愈来愈重的绝望填满,羽逸和心如刀绞。
特别是羽逸程临终前几个时辰,让他永生难忘。那一天,躺在榻上的羽逸程已经奄奄一息了。他知道自己将不长于世,但他还有很多话没有说。
他扶着羽逸和的手,挣扎着坐起,羽逸和给他拿了个枕头,让他靠着。
他对着羽逸和笑了笑,笑容里全是无所谓和若无其事,只是……那笑容苍白无力,再真实,终究也是强装的。
羽逸和知道,他不想被与他最亲的人,看到他最虚弱的样子。他要尊严,哪怕是死亡面前,也不能丢了尊严。
他眼中的绝望逐渐被歉意取代。他看着羽逸和,刚想开口,鲜血就不止地从口中涌出。他坚持着抬头,对羽逸和说:“对……不……起,是我……说话不算话,我……失信了。”
他强忍着五脏的绞痛,不顾鲜血已经染红了雪白的被褥,面上依旧带着笑。他笑得凄然,但更多的是坚强与释然。
他的目光转向窗外,窗外,阳光明媚,一缕阳光照进了房间,照在他苍白的脸上,却不能给他再注入一点生机。
他看着蔚蓝的天空,脸上带了些遗憾:“哥,我没有机会……看见你登基的样子了,没有机会……看见你治理下的清羽江山了……”
说完,他永远闭上了眼睛,明媚的笑也随着他一起,离开了。
“为什么?羽逸程,还剩七天了,你为什么不愿意等我呢?”羽逸和抱着他那冰冷的尸体,喃喃自语,滚烫的泪珠,从他脸上滚落,一滴一滴,仿佛永远不会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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