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蔺一如既往站在案前煮药,他拍了拍手上的药粉,余光注意到旁侧的司炽。
似乎是预料到司炽的来意,他从桌案上递给司炽一小瓶药。
司炽接过药瓶,正欲离开。
“慢着,”他抬头,一双锐利的眸子投向司炽,“毒宗素来不欢迎外人,别让我在别处看见她。”白蔺垂头把玩手中的珠串,语气十分不在意,实际上是对司炽的警告。
司炽不语,转身离开。
石室之内,谢三娘肯定不会就此罢休,但哪怕表面应下司炽,以他如此阴暗多疑的性格,肯定不会让她顺利逃离。
此刻软筋散药效尚未散去,谢三娘手脚无力,只能恶狠狠盯着头顶的黑鹰。她真是恨得拳头痒痒,却动弹不得,只好破口大骂。
“臭鸟,倒是给我一点逃跑的法子,就知道盯着我看。”她一脸蔑视,一张臭脸对着黑鹰。
黑鹰扑腾翅膀飞到她身侧,不屑地叫了两声。她瞥向门口,如她所料,紧紧锁死,如今总该想办法突破障碍。
千天谷杏林居内,白枫蹲坐在床榻一侧,尽管这几日持续用药,但他却发现男人的伤口并无愈合,仅仅延缓了他毒发的时日。
千天谷素来接纳众多外界病者,白楹忙于炼丹处理谷内大小事务,更是无暇顾及。杏林居一向是交给白枫打理。
只是仔细想来,这受伤男子手上握着白枼的令牌,绝非普通之辈。更何况,白枫仔细观察过他的佩剑,一定是名门之派量身打造的剑。看来不得不将他医治好。
“怕是……不得不请她老人家出面一趟了。”白枫松开给男人把脉的手,轻抚衣衫起身,蹙眉喃喃道。
千天谷虽一片辽阔,花海遍布,但越往南面走,植被遍越稀疏,湿气瘴气异常凝重。若非有人特意拜访,平日里根本无人愿意涉足。
白枫事前已拿走男人带来的令牌,试图以此劝劝这位闭门不出的二姑婆。
这位隐居的二姑婆,白楹的二姑,正是几十年前江湖里有名的名医白昭昭。如今几十年过去,江湖翻云覆雨变化万千,能记起她的人早已不多。
说是隐居石室,但此处的建筑与毒宗内的圆屋的建筑大差不差,但此处更为潮湿,石墙上时刻都挂着水。
白枫站在石门外迟疑了一阵,还是敲响了石门。
门内传来一位老者的声音,听起来却中气十足,“何人?何事拜访?”
“二姑婆,是我,白枫。此次前来想请您出山救治一位中毒之人。”他言语诚恳。
“怎么,千天谷的医术已经沦落到如此境地了么?”白昭昭冷笑一声,又往回走了几步,并不打算开门。
“二姑婆,您误会了,只是此毒与其他毒不同,但炼制手法却唯独与当年小舅舅所炼制的毒药有八分相似,”他顿了顿,“千天谷素来不了解此毒,我与小舅舅关系也一般。所以特地请你出山教导。”他持着令牌朝石门鞠了一躬。
白昭昭似乎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不由大笑出声,声音回荡在石室之内。蓦然间她冷冷回答道:“可笑,既然是阿蔺要出手,我自不阻拦。且不说是你来请我,哪怕是大哥来请我出手,我都不会同意,”她又再补充,“自白蔺小时候,我便一直教导他,‘何人敢伤你,你便全部奉还。’既然是他出手,必定是有人于阿蔺不利,侄孙,你请回吧。”
白枫不甘心,他举起白枼的令牌,大声道:“可此人手握白枼舅舅的令牌,来历定非普通……”
还没说完,白昭昭立马打断他,“不必多说,我不会出手介入此事。睚眦必报,也是我教给阿蔺的。”
果然如白楹所料,白昭昭无论如何也不会出手,更遑论此事若真是白蔺出手所致,那白昭昭定不可能帮他。
如今,当真要他再寻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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