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儿,来,再喝一口。”清河公主端着汤坐在慕容冲床边。
慕容冲笑着摇头:“皇姐,真的喝不下了。”
“多喝点才好得快些呀。”清河公主放下汤,“实在不想喝,就不喝,姐姐不会再劝你什么了。”
“……”慕容冲抿着嘴唇,一抬眼就看见桌子上放着叠的整齐的锦袍。
“放这儿几天了?”
清河公主看了眼锦袍:“三四天了。”
慕容冲别过头:“扔掉吧。”
“……”清河公主叹了口气,“曾经姐姐劝你,不想却害了你…但是,冲儿可知陛下这几日为什么不来吗?”
“…因为我受伤,他侮辱不了。”
清河公主摇头:“陛下知道你不想见他,陛下怕你见着后会心里结郁。”
慕容冲握紧拳头不语。
“冲儿,人为什么而活?那日你告诉我你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了…你心中当真没有一点留恋?没有想要做的事了吗?”
想要做的事…
“陛下不许我久在此,姐姐先走了。”清河公主起身离开。
慕容冲脑袋一片空白。
想要做的事…
想要做的事…
此生荒唐而活,但是我想要做的,确实还没实现。
sha苻坚,复大燕!
众人弃我,那么所有的一切就有我自己来做!
世上谁也不可信!
慕容冲从床上起来,他拿起桌上的锦袍。
金丝绣的凤凰十分精致好看,一两点珍珠装饰羽毛,凤眼是血红的玛瑙。
慕容冲穿上锦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锦袍很贴身,看起来着实华贵,只不过慕容冲那张俊美的脸惨白,看起来没有生气。
慕容冲并未束发,穿着锦袍出门来到梧桐苑的小院里。
圆月高悬,梧桐树高大挺拔,在风中片片飘落。慕容冲走近,手掌轻抚大树,感受着梧桐树被岁月雕刻的纹理。
月色溶溶,像是一件薄纱披在他身上,又像是为他抹上淡妆,让眉宇看起来柔和。
苻坚听宫人来报,称慕容冲穿上了锦袍。于是连忙放下事务向梧桐苑赶来。刚赶到门口就见慕容冲在溶溶月色中站立,穿着一身锦袍的他比平时任何时候都美。让人忍不住想去怜爱。
一眼,恍如月中仙。
苻坚忍不住想靠近,一步一步向着慕容冲走去。慕容冲转过身时,二人不过两步之遥。
“陛下。”慕容冲行礼。
“…身体可好些了?”
“已无大碍。”
苻坚看着他:“锦袍可合身?”
“合身。”说着,慕容冲浅笑,“冲儿很喜欢。”
苻坚有些愣神,慕容冲却再一次开了口:“这几日陛下费心了,陛下之恩,冲儿已经明了。这几日冲儿想过很多,十多年的光阴碌碌而过,冲儿有何曾真正得到过什么?”
“族人的背叛,敬佩之人的利用,如今想想,只有阿姊与陛下待冲儿是真心的好。”慕容冲看着苻坚的眼里似有千言万语,被数万的藤蔓封锁,让苻坚渴望拨开一切,看透他。
他真的臣服了?
烈马真的臣服了?
慕容冲垂眸:“我相信陛下断然是不会再相信冲儿。不过冲儿很幸运,冲儿醒悟得早。如果陛下不嫌弃。冲儿愿意…”
“用这辈子证明自己的真心。”
苻坚皱眉:“当真?”
“绝无虚言。”慕容冲看着苻坚,眼中柔情似水,但苻坚所不知的,这柔情背后燃着一把火。
一把名为仇恨的熊熊烈火。
苻坚许久不见慕容冲,自是想念得紧。他虽保持自己所谓的帝王姿态,但他看着如此的人,也不禁心猿意马。
“你若知命,孤定当善待。孤可以许你一切,慕容一族孤也不会再动,但是慕容冲,从今往后,你只能是孤的,若有半点背叛,即使身陷地狱,我也会拉你同去。”
不si不休!
慕容冲点头:“好。”
苻坚见他如此,也放宽心:“你也不必太担心,孤会真心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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