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宫,顾昕站在李太后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褚朝颜,褚朝颜虽是头一次来这,看到脸色严肃的太后虽有些提着心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福身行礼,“民女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由于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太后娘娘,所以她行了大礼。
对于褚朝颜,太后也略有耳闻,能让武王亲自求旨赐婚的人定有些不同寻常之处,太后忍不住打量着褚朝颜心中腹诽,谁说这是乡下来的没有规矩,这礼行的比起那些自小受到嬷嬷教导的闺秀千金还要标准。
太后还未开口,顾昕便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褚朝颜,你真是不知检点,你已与武王有了婚约,竟还背地里勾引我大哥,真是恬不知耻!”褚朝颜也不开口为自己辩驳只是垂首站在那里,顾昕见状以为她是怕了,不由轻蔑一笑,道,“褚朝颜,你不是一向伶牙俐齿,现在怎么不狡辩了?”
见褚朝颜依旧垂首不语,顾昕顿时来了脾气,她本还想让太后见识一下她的巧言善变,结果她压根就没有为自己辩解,她这话都没法往下接,“褚朝颜,你哑巴了不成,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拿你没折,来人……”
李太后低沉的声音打断了顾昕的话,问道,“褚朝颜,顾昕所说可是事实?”
“太后娘娘,事情就是……”
“我在问她!”李太后突然一巴掌拍在桌上,顿时房间一片肃冷,若是看在顾嵘峥大力支持太子的面子上,她压根不会将顾昕这般没规矩的小姐放在眼里,现在更是不知好歹的在她面前指手画脚,真拿这里当候府了。
褚朝颜规规矩矩答道,“请太后娘娘恕罪,朝颜不知太后娘娘所问何事?方才顾小姐到府上传唤朝颜,说是太后娘娘要问民女话,可自打朝颜进来,顾小姐就一直在说些不明起因的话,恕朝颜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骄不躁,不卑不亢的模样倒是让太后另眼相待了几分,“昕儿说你前些日子与顾世子在静安寺私会,可有此事?”
褚朝颜坦然点头,“民女的确在寺中见过世子,但并非私会,还请太后娘娘明察!”
“有寺中僧人作证,你让丫鬟将我哥带去了房中,有人作证你还不老实承认!”一心只想让她难堪的顾昕丝毫没有注意到太后娘娘的脸色,迫不及待道。
“回太后娘娘,那日民女是为母亲敬香,因是第一次前往静安寺并不知马车抵达不了寺门,故此并未带轿夫,恰逢碰到顾世子见民女腿脚不便为其寻来轿夫,为母亲诵经敬香后已到午时,丫鬟禀告说是在寺中见到顾世子,民女感其恩情故遣丫鬟请世子到房中用斋饭。”
顾昕冷哼一声,“什么感其恩情,你就是故意勾引我哥,一男一女在房中不知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从始至终,褚朝颜都没有看过顾昕一眼,她虽垂首但她的语调中没有一丝慌乱,始终如水般平静,“想来顾小姐并不是从顾世子口中得知此事?”褚朝颜虽然对顾家没有好感,但顾阳是个例外,若不是立场不同,她到愿意与他成为朋友。
“我哥被你迷的五迷三道,他自然站在你那边,若不是有人告诉我,我们还被你瞒在鼓里呢!”
“顾小姐,你若是想找民女的麻烦可以直说,何必将自家哥哥拉下水?顾世子的为人,你这个做妹妹的难道不清楚!”褚朝颜不禁有些汗颜,就她这种智商把她视为自己的对手真是高看她了。
“我当然清楚,可男人有几个不好色的,在遇上你这种倒贴的,我哥怎么可能把持的住……”
“闭嘴!”此时的太后已忍耐到了极限,一清早,顾昕便借着来请安的名义哭诉自己被褚朝颜欺负,不仅推她掉入湖中更在寺中与顾世子私会,还有僧人可为其证明,这才信了她的话让她两人带过来,然而此刻,太后已知道是自己信了她的鬼话。
正在这时,一宫女走进来,禀告道,“启禀娘娘,顾世子在殿外求见!”
“大哥?”顾昕一惊,急忙摆手,“太后娘娘不能让我大哥进来,我大哥现在被这个女人迷惑了,他一定会帮这个贱人说话的!”
太后脸色暗沉,顾昕的没规矩虽让她生气,但顾世子的出现让她更生气,她根本没让人通知顾阳,他却短短时间跑来这里,想必是应了顾昕的话,顾阳是被这褚朝颜给迷惑住了。
“让他进来,哀家倒想看看,他是怎么说的!”听到李太后的吩咐,宫女立即转身出去将顾阳带进来。
顾阳看到站在一旁平安无事的褚朝颜,提着的心算是落了下来,行礼道,“臣拜见太后娘娘!”
“今日你怎么有功夫来哀家这啊?”太后娘娘明知故问道。
顾阳的确是个正人君子,之前又在军营生活,做事说话比较直来直去,“臣听说小妹带人去了褚府将褚大小姐带入了宫中,便过来看看发生了何事?”
太后脸色暗沉,“那让你妹妹亲口告诉你发生了何事?”
顾阳对上顾昕的目光突然变得冷冽,这反而刺激了顾昕,冷哼道,“自己做了什么事心里没点数吗?静安寺乃是佛门清修之地,你们俩竟然做出那种腌臜之事,真是不知廉耻!”
“你胡说什么!”若不是因为有太后在,顾阳一个箭步就要冲过去。
“我哪里有胡说,是你身边的人亲口说的,前些日子在静安寺,褚朝颜的丫鬟将你带入她的房中,还有寺中僧人作证,你还想抵赖!”
“是谁说的,看本世子不扒了他的皮……”
“敢做还不敢认,原来大哥是这样的怂人!”
“你们俩闹够了没有?”茶盏破裂的声音终止了二人的吵闹,房内瞬间如同凝固般静止。
三人应声跪下,“太后娘娘息怒!”
顾阳看了一眼垂首不语的褚朝颜,心中又急又气,紧忙解释道,“太后娘娘,当日并非臣与褚小姐二人,臣到时,静安寺方丈大师与小师父也在,臣与褚小姐绝不是昕儿口中所说!”
顾昕冷嘲道,“她什么身份能与方丈大师共用斋饭?”
“太后娘娘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查问,真相到底如何一问便知!”一直当顾昕小不懂事,总是百般忍让,如今看来,她当真是被宠溺过头了,顾阳越想越气,这次他不打算在心软了。
太后娘娘声音清冷的说了一句,“为此小事还要惊扰方丈大师?”
“太后娘娘,当日民女为母亲敬香,因娘亲一直挂念着外祖父,但民女知道即便如今外祖父已不再世也不得回京,故此,民女想恳请方丈大师准许民女为外祖父敬香一事将方丈大师请到房间,后有丫鬟禀告,见顾世子在寺中还未离去,因近午时,民女念及恩情命丫鬟请顾世子一起用斋饭,这便是此事的前因后果。”
“此事因民女而起,无论缘由如何,但都不应不守规矩忘记男女有别,民女知错,望太后娘娘恕罪。”虽不清楚太后到底何意,但褚朝颜明白即使今日没有顾昕,她也免不了会被太后责罚,既然逃不掉,那不如知趣一些。
若她不是宋廷澜的外孙女,她会很喜欢这个姑娘,可惜造化弄人,立场不同,她便不会心软,“晾你们也不敢拿方丈大师撒谎,想来是昕儿听错了,今日哀家也不细究了,既然犯了错,自然要受罚,你说哀家改怎么罚你!”
“太后娘娘,此事……”
不等顾阳开口求情,褚朝颜出声压住了他的声音,“民女任凭娘娘发落,绝无怨言!”
这姑娘可见是个聪慧的,若不能留为己用那就可惜了,太后娘娘拂了拂手道,“那就去外面罚跪一个时辰吧!”
“谢太后娘娘!”褚朝颜道了声谢,随后行礼随着宫女出去,从始至终她的视线都没有在顾昕兄妹二人的身上停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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