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蒙蒙亮,褚朝颜便已一身男装妆扮离开了家,到达城门时正好城门开,顺着人流出了门,褚朝颜上马正打算打马加速就看到一骑慢悠悠的朝她行来,马上的人她再眼熟不过。
“阿云,你?”
“果真你还是担心他!”秦云锡低声说了句,驾马来到她的身边,“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能不能到北境还不一定!”
“如今好歹我也是你徒弟,徒弟不行,想来师父也不怎么样嘛!”
“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徒弟不行与师父何干?”他的话虽然再说自己,褚朝颜却一点也不气,相比初识时,他那拒人千里的态度,如今,已是有了很大的转变,“宋老将军猜到你定会去北境,所以拜托我跑一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昨日虽与母亲说他会陪着自己去,但当时也只是为让她们放心罢了,如今他真的出现在这里,心里倒真的安心许多,“那就有劳师父陪徒儿跑这一趟了!”褚朝颜眉眼飞扬,扬手挥鞭,夹住马腹,“驾!”
秦云锡紧夹马腹,扯住缰绳,马儿长鸣一声,撒开四蹄跟了上去,与她并肩前行。
因放心不下家中母亲,褚朝颜已尽力加快速度,中午也只是休息了一刻钟便继续赶路,虽然昨夜她已按照舆图做了详细的计划,但却不知这些年舆图上的图标已有了变动,若不是秦云锡对这条路熟悉,恐怕今晚他们就要露宿野外。
本以为这大雪天气,道路不便,客站内的客人也会大为减少,却不成想因近年关,来往客商络绎不绝,店内履舄交错。
简单的用过晚饭,褚朝颜便回了客房,才不过一日的路程,大腿内侧被马鞍磨得火辣辣的疼,随身携带的药膏也冻的发凉,落在肌肤上一阵阵的疼,她咬着牙闭紧嘴,怕是一开口就是痛呼声。
躺在床上用被子裹紧了身体方才觉得暖和些,已是许久未出远门,又是在这样的气候下,身体实在是累到了,一想到接下来的路程都将是这样的天气感觉腿上的伤又疼了些。
褚朝颜从怀中掏出那枚墨碧玉,在她与母亲离开京城之时她曾书信给他,可结果都是石沉大海,不知那些书信是未送到,还是他不想理会,随着时间流逝,他们终是成了两个世界的人。而那一次的相见,在她的心底生出了异样,只是她还不清楚,对于他,自己究竟是抱着什么样心思。
正当她沉思的时候,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褚朝颜快速起身披上大氅开了门,看到站在门外的秦云锡,疑惑问道,“阿云,这么晚有什么事吗?”只见秦云锡绕过她径直来到窗前,透过缝隙看到楼下众多人骑,每个人都是用布巾蒙着脸,“这是?”褚朝颜惊讶的看向他。
秦云锡点头,证实了她的想法,“这一带地处偏远,马贼猖獗。”
褚朝颜见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立即伸手制止道,“对方人多势众,又在对方地盘,不易硬碰硬,咱们见机行事!”说完看向楼下,整个客栈已被马贼包围,紧接着,楼下大堂便传来一阵喧嚣。
掌柜虽是害怕但似乎已经见怪不怪,立即让小二去敲门,不一会儿,客栈里的投宿者都已聚集在大堂内,当一个蒙着脸的光头站在方桌上,所有人的脸色不惊一变,听他冷冷喝道,“都是老熟人了,爷不跟你们磨叽,想从这里安然离开,就自觉把身上值钱的东西掏出来。”说完,那悍匪扫过众人冷笑着。
掌柜子马上跑了过去赔笑道:“几位爷,这要看就到年关……”
“甭给我废话!”光头悍匪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道:“赶紧把所有值钱的东西拿出来,还有后院的几匹马,马车我全都要了。”
“凭什么?”一人气愤喊道。
光头悍匪的视线顿时落在那人身上,直接跳下桌子走到他的面前,还没开口,那人已被他的眼神吓到发抖,掌柜子见状,立即小跑过去,这马贼凶狠,若是冒出人命,他这店可就真要关门大吉了,掌柜子点头哈腰地道:“爷,我们这客栈一直都是规规矩矩定期缴纳保护费,从来都没少过,如今诸位客官都是趁着年关置办些吃食,值不了多少钱,还请您通融!”
光头悍匪轻蔑的看了一眼掌柜,抬手一巴掌甩在了方才说话男子的脸上,“凭什么?就凭这里爷说的算。”说完又看向掌柜,“就你每个月交的那点银钱就想打发老子。”话毕,一脚踹倒掌柜,狠狠地用脚碾在他的脸上,“没把你这店给你拆了,是给你脸了!”
此时,站在人群中的褚朝颜脸色微变,这些马贼当真是欺人太甚,她一只手握住布包里的匕首,准备拿出时,秦云锡一把拉住他,道:“交给我!”
不知为何,褚朝颜听到他的话,竟然很安心,很快就冷静下来,看向周围,“若不能一击致命,恐会伤及无辜,先静观其变。”
话音刚落,听得一人冷哼道:“你们这些山贼好大的胆子,竟然这般目无王法。”
闻言,光头马贼一侧,一个满脸横肉的土匪举着手中长刀指着他冷冷道:“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和我们作对,你是活够了,弟兄们,砍他。”
言罢,周围数十个悍匪立马亮出刀子就冲那人围了过去。悍匪冲着人多势众又携带武器,对方不过是过往商人,就算整个客栈里的人加起来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在这片刻间,说话那人以及站在他身侧几人突然各自拿出手弩,速度极快,一看便是练家子,眨眼功夫,数十支箭矢飞出,箭无虚发,那些提着刀过来的悍匪口中发出一声痛呼后纷纷倒地。
光头悍匪瞳孔微缩,猛然后退几步,他显然没有料到对方早有准备,而且手中武器这般厉害,转瞬之间几只手弩竟能射出这么多箭?
不过,光头悍匪毕竟不是第一次出门打劫,很快恢复了平静,他们已早有准备,就在那里人反抗的同时,守在外面的土匪,竟然朝着他们拉弓射箭。由于事情突发,导致他们根本反应不及。
秦云锡早有所察觉,在悍匪射箭之时,他已抓住褚朝颜的手臂将她带到安全区域,那几人似乎久经沙场,在危险降临的那一刻,他们迅速做出了反应,一脚踹翻木桌挡住了悍匪射来的箭矢。
然而其他前来投宿的客官们却不似他们这般侥幸,不少人身中箭矢,秦云锡只负责保护身边的人,在危及不到褚朝颜的情况下,他不会轻易出手,褚朝颜见状,趁机抓起掉落在地面上的手弩。
第一箭有些不稳,调整之后,箭支精准地朝着那几米之外的悍匪而去。褚朝颜方才虽然见识了这手弩的厉害,但此刻亲手操作之后,还是被这手弩的速度惊讶到。
因手弩剩余箭羽并不多,在解决几个外围悍匪之后,褚朝颜已引起悍匪的注意,在她手弩没箭之后,悍匪们立即提刀朝她冲过去。
见状,褚朝颜紧忙躲在秦云锡身后,这些悍匪即便加起来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自然这几人两三个回合就死在了他的剑下。
只见长剑已经落在光头悍匪的脖子上,一位男子突然喊道:“留个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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