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声声入耳,众人沉浸其中。
一曲终了,几人似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于是提议再来一曲。褚朝颜自是不愿可未有拒绝之由,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太后娘娘,五殿下来了。”李公公连忙上前道。
褚朝颜并未注意到李公公的动作,正拨弄着琴弦,忽觉有人过来,回头一看,正是消失了一日的秦云锡,于是忙起身施礼。
“云儿,你来的正好,这姑娘……”
“华妃还真是不放过一丝机会。”秦云锡眼神一冷,“不过是一个姑娘,你们也要叫过来审查一番!”
“云儿你休的胡说,这姑娘是哀家命人带过来的。”太后声音淡淡,“你几个皇兄都已成家,唯有你孤身一人,哀家就想看看这姑娘如何,若是个不错的,留在你身边照顾你也未尝不可……”
“如此小事还让皇祖母挂念,是云锡之错。”
太后脸色一僵,“你这孩子,哀家身为你的皇祖母,担心挂念不是人之常情。”
“多谢皇祖母挂念,不过,云锡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不敢给皇祖母以及各位娘娘添麻烦。”他朝太后行了一礼,“不扰皇祖母与各位娘娘雅兴,云锡告退。”说罢,转身就要走,经过褚朝颜的身边脚步一停,“愣着做什么,还不滚回去。”
褚朝颜立即福身行礼,“民女告退。”
望着二人的身影,华妃的脸气到发青,“母妃,他这是什么意思?您好心好意为他着想,他到好不知感恩也就罢了,还这般不知好歹。果然,自小没人管教的孩子就是……”
“就是怎样?”太后脸色一沉,声音冷冽。
华妃意识到自己一时口误说错了话赶紧陪着小脸,“母妃,臣妾只是看不得他对你的态度,一时着急口语,没有别的意思,还请母妃恕罪。”
“行了,此事本来就是我考虑不周,也没跟他打声招呼就把人给带来了,两岁就离开了宫,十多年没见,与我不亲也是正常。”太后轻叹道,“如今云儿也回来了,本宫还想留他在身边多陪陪本宫,他的婚事不用着急。”
“是。”她为了算计秦云锡,结果却给自己招来麻烦,可谓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褚朝颜跟在秦云锡的身后,一路他都不曾开口,褚朝颜知道他虽回了家,但在宫中的日子并不好过,处处都要小心翼翼,并不比他在慕崇山的日子好到哪里,她撩起衣裳下摆坐到桌前,倒了一盏茶放在他的面前。
偏过头来看着他,“喝口茶顺顺气。”
“你是个傻子吗?她们叫你去你就去,让你弹你就弹,手臂是不想要了是吗?”他生气的瞪着她。
“哎哟!”褚朝颜捂着受伤的肩膀,一副吃痛的模样。
秦云锡撇了她一眼,淡定的喝了口茶水,“别演了,在我这行不通这一套。”
“我又不是你,岂有拒绝权利。”
褚朝颜轻叹口气,这家伙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杀手,于是自顾斟了杯茶水喝起来,“你既然不喜欢这里,为何要勉强自己留下来?”她绝不相信他是为了什么财富权势。
“你为什么要回京?”秦云锡看她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递给她,“这是蟾酥的解药,明日一早,我会派人送你离开庆国。”
“我不能走。”褚朝颜果断拒绝,“既然你知道我来庆国的目的,就应该知道我此行除了找蟾酥的解药,还要找到一味解药,现在的情况还不仅于此,知秋和忍冬随我一同前来,如今尸骨无存,我怎能就这样离开。”
“褚朝颜,你是觉得自己命太长是吗?”他毫不客气的说道,“萧景湛如今拿回军权,不仅大楚的太子想要除掉他,庆国的太子也不会放过他,他如今自顾不暇,如何护你周全?”
“我已向楚皇请旨取消赐婚,我与萧景湛再无半点瓜葛,所以,我们不会成为彼此的软肋。”褚朝颜将茶杯中的茶一口气喝干,看着手中的空杯盏,语气漠然,“我的事你不要再管了。”
秦云锡凝视她半晌,轻叹一口气,“萧景湛之前派去保护你的人都被我换掉了,之前他已有所察觉,前几日,全部被他换掉了。”
褚朝颜纳闷的看着他,她以为除却知秋与忍冬,她身边已无他的人。
“三年前在榆林我发现有人监视你,暗中调查一番,发现他的人一直在暗中保护你,他对你的情况一直了如指掌,我不知道当时出于什么心理,把他的人全部都换掉了,所以他后来得到关于你的消息都是我筛选之后给他的。”
秦云锡看着她一脸疑惑的神情,冷笑一声,“你若真的不想成为她的软肋,那就留在庆国吧,我说过,你想要的,我会帮你实现。”
“杨沫是你的人?”褚朝颜瞧着他问道。
“之前不是,意外在庆国遇到他,他需要一些帮助,而我正好能够给予他帮助便达成了一些条件,你们商人不都是这样,只要给到足够的利益就能留为己用。”
“你早就找到杨沫和我的丫鬟了,他们在哪里?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复仇的路上注定血雨腥风,阿颜,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褚朝颜没说话了,只探究地盯着他。
秦云锡俯身,双臂撑在她身侧,牢牢盯着她的墨色瞳孔,气势迫人地欺上来。
“阿颜,除了萧景湛,你还有我。”他压低声音道,冰凉的鼻息拂在她面上,灼烧着她的肌肤,“你只需要记住,我这条命是你的。”
褚朝颜迎上他的目光,晶莹的泪滴顺着眼角滑落,“阿云,你舍得留我一个人在这世上吗?”
他抬手擦拭着她眼角的泪珠,“人太察则无谋。”
她忽然伸出双臂圈住他,将头埋在他的胸口,“我们走在同样的道路上,我知道我无法阻止你,但请你答应我,一定要活下去。”
褚朝颜此刻已完全明白了他的计划,他不止要为他的母妃报仇,那些曾经伤害过他们母子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为此他必然也要付出同样的代价。
“你的丫鬟安好,明日不管能不能得到龙根草的解药,你都必须离开庆国。”不是与她协商而是不容商量的通知。
褚朝颜清楚事态的严重性,点头应下,“好。”
秦云锡忽然吹了外间灯烛,牵着她进了里间,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语调异常轻快,“美人,咱们安寝吧!”
她知道他绝不会勉强自己,就像昨夜,他即便中了情花毒也不会碰自己一下,所以,她没有拒绝,由他牵着走进了里间。
这几步,秦云锡走的很慢,因为每一步走的都异常艰难,他说想她是真的,想让她留在身边也是真的,可一切的出发点都是出自她心甘情愿,从她只身前往庆国为他寻解药之时,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可他就不是服输的人,也正因此,他才有机会认识她,才有机会为母亲报仇。一切才刚刚开始而已,结局如何还未曾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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