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聘江山:城主令我
超小超大

落锁

谢闻安从前因为从军,醒的总是要早上一些,宿醉以后的人,头脑总有些不清醒,带着些钝痛。他不记得昨夜发生的所有事,但见着齐整的被单,与秦笠阳手上的伤口,身下垫着的了事帕,一瞬便明白了昨夜发生的事。

“嘶……”

谢闻安揉了揉太阳穴,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单,干净的衣裳已经被丫鬟准备好,他兀自穿戴齐整,出了门正巧便撞见了守夜的丫鬟。那丫鬟手里握着一把苕帚,靠着蹲在门边上,脑袋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想来是困极了。

“夫人还没醒,等夫人醒了以后,让膳房备些早饭,我先去母亲那里看看。”谢闻安睨了一眼他,“还不快点起来去伺候,误了时候,你担待得起吗?”

谢闻安心情不佳,丫鬟方从黑甜的睡梦中惊醒,便被他吓得一哆嗦,连忙从地上站起身来,动了动酸麻得已经没了知觉的腿,点头答应着,立马一溜烟儿地跑去给膳房报备了。

秦笠阳带回来陪嫁的丫头也不知去了哪儿,谢闻安懒得去管,便自己带着身旁跟着的小童,先去老夫人的地儿请安去了。

“侯爷走慢些,不急于一时的。这不是昨儿个新婚吗,想来老夫人是能体谅您的。再说了,那边还有夫……宋姨娘伺候着呢,老夫人这会儿还能迁怒您不成?”

谢闻安瞪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更何况母亲从来要求苛刻。宋氏既然在母亲跟前伺候着,我更不能晚了,昨儿个晚上也没听的有什么消息从绛雪斋过来,我亲自去一趟也好。”

“可是……就这么晾着公主殿下……是不是不太妥当?”

“她贵为公主,难道还会受母亲责难?好歹也是刚刚过门的新妇,昨晚……”谢闻安敛眸,“算了,想必那边秦寒霜也已经在了,到时候让笠阳也一起见见,省的日后再出了什么纰漏,闹出些不好看的事。”

谢闻安背着手,在前面行着。秦笠阳的房子足足有两进,是离老夫人还有谢闻安书房最近的住处,可惜离宋胭脂的住处甚远,好在早间各主子都要去向老夫人问安,否则一来一回,谢闻安也不知道会浪费多少时候。

可越往前面走,却反而越是奇怪。路上碰见的丫鬟小厮不像是逢上喜事的模样,多的是哭丧着脸,瞧见谢闻安以后,便收了神色,连忙福身请安。

谢闻安越想越不对劲,刚刚到了老夫人院子,便听的得里面有人哀嚎。

“这是怎么回事?”谢闻安随手抓了个小丫鬟,“可是母亲的身子出了什么问题,怎么都一副死了人的样子?”

那小丫鬟水灵灵的,正是从前与宋胭脂有过交道的娇俏女孩,见谢闻安阴沉可怖的面色,不知是吓得还是伤心,哭的很是厉害,谢闻安脸色更是难看,里面的人听了动静出来看,正是十七。

十七连忙安抚着少女,对谢闻安道:“侯爷,秦姨娘和老夫人都在里面了,您若是有什么想问的东西,问问老夫人和秦姨娘便能知道。真是可怜这样一个人了,好不容易熬出了头,竟然遭此横祸,唉……”

谢闻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快步冲进了屋子里。老夫人正端着茶盏品茶,一边的秦寒霜哭的梨花带雨,不时用巾帕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清淡素雅的妆容被哭花了一片,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老夫人畏寒,身体不甚好,暖炉自然供得很足,让谢闻安不禁想起宋胭脂满室梅香的卧房。

“母亲。”谢闻安上前行礼,环顾了一周,“怎么没见宋氏过来给您请安?是不是她又闹什么脾气了?儿子这就让人把她带过来给您谢罪。”

老夫人摇了摇头,示意他去看一旁丫鬟手里的托盘,那上面盖着一块黑布,底下好似是个盒子,四四方方的,不知里面装着什么东西。秦寒霜看了那东西一眼,哭的更是厉害。

“昨儿个绛雪斋走了水,宋氏已经没了。我也是今儿早些时候才在霜儿口里知道,可怜霜儿,身怀六甲,偏偏……唉,你与公主正行鱼水之欢,她如何能够打扰?如今你也知道了,万万不可怪罪于她。”

“母亲您说什么?”谢闻安怔愣了一会儿,看向她,“胭脂怎么会身亡了呢?昨儿个早些时候她还……儿子还没有原谅她,怎么就没了?如今天气这样冷……到底是哪里来的火?”

“夫人身体不好,屋子里面炭火一向就给的足,谁知道那晚上有个偷懒的婢女,不知把什么都东西落进了炭盆里面,东西就烧起来了。”秦寒霜说着,又是痛哭出声,“可怜姐姐,为侯府瞻前顾后,没想到是这样的下场……”

“怎么会……她这样孤傲,不可能,不可能的!”

谢闻安走上前去掀开了黑布,匣子里面正是那一对儿烧的发黑的耳坠,是他那一日亲自为了宋胭脂去珍阁打的,阙京里只有这样一对。

“姐姐到死的时候都攥着这对坠子,想来也是她最为不舍的物件。侯爷,您节哀啊,好在是奴婢怀着您的骨肉,如今笠阳公主又进了门,侯爷日后也不至于……”

“瑾瑜,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也没有什么挽回的办法了,宋氏孝顺,到时候让她入了族谱,给她个体面的丧事,也就这么算了。”老夫人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走到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如今公主刚刚过了门,我们总不能把这种事情办的太过于引人注目了些。”

谢闻安咬着嘴唇,好歹还是应承下来,“是,儿子知道了。”

议政殿

“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朔朝之事都交给太后打理已有七日,太后之能我们自然知道,可这天下,终究不姓曹。”方祺睿将手里的文书扔在中间,“诸位,这便是皇室子孙的名目,至于诸位同僚如何决断,祺睿必定遵从诸位的意见。”

“方大人是国之肱骨,此高见我等自然认同,这文书嘛也不必看了,我等早就已经把这皇室子孙挑拣了个明白。有才有能、堪当大任的人并不多,如今陛下没有留下任何旨意仙逝,可想必诸位大人心中,也早已有了人选。”

方祺睿转过身,兴致盎然地问道:“哦?既然如此,那不知曹大人以为如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曹运之大笑了几声,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方大人也应该知道的。如今容王正值壮年,是施展抱负的好时候,从前先帝在时,也对其称赞有加,特许他不必在外设立王府,这等意思,难道还不够明确吗?”

方祺睿蹙紧了眉头,“你说的是秦容月?这怕是不妥吧?秦容月虽有几分才能,但……他究竟是否是皇室子孙尚且存疑,放任让这样一个血脉不纯的人上位,诸位觉得心安吗?难道诸位同僚愿意把这等位置交给这样一个非皇室血脉的人吗?”

众人皆目光闪烁,不敢回答说方祺睿此番话,曹运之环顾左右,不禁拍案而起,“方大人,你的意思是说容王血脉不纯,不是秦氏的后代吗?!既然如此,那先帝自然不会将他留到这个时候,应该早已经将他遣去封地,怎会留他!”

“那是因为他的手上还有兵权!先帝忌惮罢了。”方祺睿反驳道:“曹大人从前就与容王勾结,结党营私本就是死罪一条,先帝宅心仁厚饶你一命,你如今又是如何报答先帝的?你不过是为了你自己的一己私欲……呸!见风使舵!”

“方祺睿,你!”

柳恒连忙站出来,拉住二人,道:“二位大人,有话好好说嘛,何至于动怒呢?更何况如今事情还没有到迫在眉睫的地步,这储君之位也不是儿戏,二位大人啊,我们还是坐下来慢慢商量才是。”

“哼!竖子安敢!当初容王身份本就不正,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容易你此等荒诞之举!”

方祺睿一甩袖子,兀自坐在一边,留着柳恒尴尬地陪笑着,曹运之颇为体恤他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终究还是探了口气,坐下去了。

“有消息啦有消息啦!”外面突然冲进来一名圆脸小太监,笑意盈盈对众人道:“跟在皇上身边的那个老太监,关在慎刑司后这么多天,终于还是撬开了嘴,说陛下留下的传位圣旨……就是交给了当今定安侯——谢闻安的手上!”

“什么?!”曹运之气的吹胡子瞪眼,冲上来一把揪住圆脸小太监的领子,“这么多天他不交代,偏偏等到今天……谁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万一谢闻安造出来一个假的圣旨出来,那朔朝可就全玩完了,你知道吗!”

“这……奴才也只是传话……”

“不管是真是假,总要先见到东西再说。”方祺睿站起了身,正了正自己的官帽,“你对一个小太监置气做什么?难道谢闻安还能假传圣旨不成?他虽然是陛下跟前的红人,但也绝不会有那个胆子,我们一同去他府里,见个分晓就是。”

柳恒适时插嘴道:“昨儿个侯爷大婚,今日似乎不宜去……不如等到了明日,这天色也不早了,各位大人还是先行散了,先去用了膳,好好歇息一晚,再说明日的事。”

“也好。”方祺睿难得没有死咬着这件事不放,“我们也不必这会儿去自讨没趣了,曹大人,希望你不要再做什么不切实际的美梦了。就算你真的攀上了容王,人家也不一定承你的情呢,你说是吧?”

“你!方祺睿,你说话不要太过分!”

方祺睿冷笑一声,也不看他如何,自顾自地便走了。

宫外突然下起了雨,好在方祺睿家中使唤人套了马车过来接应,他悠悠地上了车,照例从暗格里拿出一本书读起来。只是外面的景致却与他从前走过的大不相同,可他依旧毫不觉察。

“大人,已经到了。”

方祺睿合上书本,撩开帘子去看外面的景色,却发现哪里是自家的宅院,在自己面前的,正是容王秦容月的府邸。秦容月收买了他的车夫,让人把马车驾到了这个地方,恐怕正是想要摆上一场鸿门宴!

“竖子反尔!”方祺睿气得想要从车上跳下去,看门的小厮立马上前去逮他,方祺睿挣脱不开,只好对路上的行人求救,“我是刑部官员方祺睿,秦容月想反,你们还不快派兵来抓他,若是让他得逞,阙京……唔唔……”

原本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路人正张望着,见王府里面的人动了手,不由得散了,有几个不死心的依旧伸长脖子去看,立马被小厮几句话呵斥开了。

“这是我们王府的家事,这厮讹了我们王爷的钱不还,如今还想毁我们王爷清白,请你们帮忙是为了给容王府抹黑,此事是我们王府私事,诸位还是散了,不必再看!小心惹祸上身!”

容王府素来纪律严明,又是盛宠的王爷,路人听了这些话也不看什么热闹了,早就跑的没了影子,生怕自己被牵连什么似的。

方祺睿不死心地扭动着,企图想要逃离,但被人扯住了手脚,又被麻布塞住了嘴巴,连话也说不出来半句,就被人连拖带拽地拖进了王府里面。“咔嗒”一声,府门落上了锁,连最后一点挣扎也就消失不见了,就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似的。

方祺睿被人带进了一处偏僻的院子,时下寒冷,屋子里面窗户大开,没有暖炉,手脚也被绑在了红木椅子上面,只有一双眼睛尚且能够视物。

外面种着一排的牡丹,离得最近的正是魏紫,是主子有心让其在冬日存活,特地用暖气供着,极尽奢靡地养,如今摆了十数盆在窗子外面让方祺睿瞧见。

冷风灌进来吹冷了方祺睿周身,似乎周身都已经冷得无法动弹。

方祺睿挣了挣手腕,认命地放弃了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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