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聘江山:城主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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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墙

盛夏已至,东宫栽种的柳树早已亭亭如盖,苏君寒看着院落里早已谢了红梅的梅树,不由得感叹时光飞逝,当初宋子安庆贺他荣登此位,送来的这些红梅却已经谢过,二人一同经历许多,如今却从以往的猜忌走向现在的互相依赖。

若是换做以前,苏君寒定然不会尽信,不论是陛下安插在他身边的棋子即墨卿舞也好,是睿王在朝堂里安排方祺睿接近他也罢,这朝局硕大,棋子密布,宋子安却如同孤立在其中的一睹危墙,任谁也轻视不得。

苏君寒握着宋子安的手腕,凝视着他脸上的鞭痕,“子安,桐州之祸本来就是有人在其中作梗,想要整治并非什么难事,如今万事安定,我们大可以将目光放在重玉关,俄苏尔和并不是等闲之辈,只怕谢安他们即便夺回寒琼关,也难以与其抗衡。”

宋子安双眸紧闭,似乎对苏君寒的话无动于衷,像是熟睡之人一般,半点动静也没有,苏君寒摩挲着他的手腕,却是轻叹。

“方祺睿已经被我收服,曹后即便有令苏宜年在朝堂站稳脚跟之心,也需要些时间与曹氏余党融合,待到今日上朝以后,我就将曹运之的事情处理妥当,欺辱、责难你的人我定然也不会让他们好过,等你醒了,什么时候我们就去不语城看花。”

苏君寒撩开他额前的碎发,蜻蜓点水一般的亲吻一触即分,苏君寒穿着繁重的朝服起身,仔细地将帷幔放下,脚步声渐远,榻上熟睡之人却睁开了眼睛。

手背轻轻贴上额间,宋子安勾唇一笑,肌肤上似乎还留着方才酥麻的触感,他的太子殿下能够同他敞开心扉,自然再好不过,可是……

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上朝之前,东宫引来一位不速之客,苏君寒这几日忙着暗中处理东宫里为容王盯梢的眼线,竟差点忘了苏尽欢的存在,实在是苏尽欢这几日实在太过安静,今日登门造访,竟让苏君寒有些猝不及防。

“多日不见,殿下可还安好?”

苏君寒一眼便望见了他身后跟着的方祺睿,他踱步上去,迎道:“几日不见尽欢,还以为你病了,去桐州赈灾的太医们也快返京,只可惜侯爷之前念着去桐州,如今却是食言了。”

“不知关乎侯爷犯上作乱的证据殿下可看过了吗?”方祺睿在苏尽欢身后猝不及防地出声,一针见血地说出了要害之处,“如今文武百官都以侯爷之事心忧,殿下如今也是时候给出个解释了。”

苏君寒淡笑,“我已经让柳恒与洛清欢前去查探过曹大人给出的‘证据’,只不过其中有诸多纰漏,想要保住侯爷,也足够了,且看今日朝局,今日的戏可真是比往常有趣的多呢。”

苏尽欢听出他话里有话,却并未多问,苏君寒意味深长地看了方祺睿一眼,迈过二人朝着门口去了,苏尽欢似乎是觉察了什么,回过头去看方祺睿,却见他低垂着眼睛,十足谦卑恭顺,他歪了歪头,冷哼了一声,跟着苏君寒的步子去了。

“殿下可有什么打算?”

苏君寒翻动着手中的兵法图,马车空间狭窄,如今坐进了三人,不由得觉得拥挤,苏尽欢微微一动,却不慎碰到苏君寒的手肘,苏君寒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手中的兵法图便被收了起来。

“当务之急,自然是先解决曹运之一事,如若此次再不能撤了他的职,我们便真的是白费功夫了。曹运之能有这般心思,只怕身后早有人支撑,还有昨日后宫里边的事,恐怕也不是空穴来风……”

方祺睿正襟危坐,却是正色道:“殿下是觉得这些事情有所关联,是有人蓄意而为?”

“不错,毕竟这两件事情来的时间是太过于凑巧了些,为何后宫里闯进的刺客刺伤的是曹皇后身边的人?为何刺客会在皇宫戒备森严的时候行动,难道他就不怕被人擒住?”

苏君寒几个问题一出,方祺睿也不由得思索起来,自从皇帝陛下昏迷以后,苏君寒特意调派了人手护卫皇宫,即便是后宫也增派了人手,有人想要动手刺杀皇宫中人,也不应当选择这样的时间。

若非此人武功高强,便是这人能够在皇宫随意进出,任何人都不会对此人产生怀疑。但刺客只不过是刺伤了宫女,几剑下去也没有刺中要害,那很有可能是因为后者。

“如若真的是这样,那麻烦就大了……”

“昨夜里江姑娘去看过了含翠,含翠亲口说出此人的身形特征,含翠姑娘挣扎之时撕毁了刺客的衣衫,在小臂内侧用破碎的瓷片划破了皮肤,即便止血包扎,只怕也会留下痕迹,若真的是熟人作案,倒是能通过这个特征查出些蛛丝马迹。”

马车渐渐停了下来,帘子被下人打起,侍卫毕恭毕敬道:“殿下,皇宫已经到了,您让人誊抄昨夜里进出过后宫的人的名单也已经呈上,还请殿下过目。”

“昨日进出后宫的都是女眷?”

“是,不过含翠姑娘十分肯定,刺伤她的人是个男子,绝不会有错。”

“……本宫知道了,但也不能就此松懈,便让母后借着赏赐镯子的名头,检查一下这些夫人的手臂,看看有没有人手臂上有过伤痕,务必要探查仔细,名单上的人一个也不要放过,当然,也不可打草惊蛇。”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苏君寒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论是桐州之事也好,如今宋子安的事情也罢,甚而昨日后宫遇刺,如今所有的事总该是有了决断,事情落幕之后,苏君寒的心底却依旧心怀不安。

这股不安究竟从何而来?他也说不明白。

曹运之依旧是用着先前在朝堂上的措辞,只不过此次支持他的人却已经牵连成片,苏君寒放眼望去,只淡淡扫了一眼,便将这些人的身份了解了个透彻,不过都是曹党的人罢了,趋炎附势,不成气候。

“殿下,微臣已经将证据呈上,却迟迟不得大理寺回应,如今洛清欢接手了此等要务,微臣求见殿下、洛大人皆被拒之门外,微臣如今只想要个说法——殿下是否为包庇侯爷,如此才一直隐忍不发?”

“你放肆!竟然敢怀疑太子殿下!”户部侍郎柳恒从人堆里站出来,难得挺直了腰板同曹运之叫嚣,“我们户部一直在处理侯府这几年来的账本,曹大人,微臣特意从侯府走了一遭,所得的账本与曹大人手里给的大相径庭,殿下为此事殚精竭虑,曹大人竟敢欺君罔上?”

苏尽欢不由得嘲讽道:“曹大人么,不一直都如此目无尊长么?”

“苏润之!你少血口喷人!!殿下,即便账本有问题,但是当时微臣呈给大理寺的信件确实是盖上了侯爷的私印……”

“曹大人真的觉得那个私印一定就是侯爷的么?”

熟悉的声音如高山一般沉厚,苏君寒悬着地心总归是放了下来,紧紧攥着袍角的手指也慢慢松开,朝服厚重,金线繁复,苏君寒的手心是一道一道的红痕,合着手心里沁出的汗水,若非面色如常,他只怕早已经被人看出端倪。

“宋廷之?你不是应该在诏狱里吗?”曹运之惊诧,立马指着他道:“罪人在此,还不来人快快拿下!殿下,宋廷之越狱来此,就是想要谋权篡位,殿下快召人来拿下,莫让贼子误国!”

曹运之激动之间,却是丢了手里的笏板,苏君寒敛眉,神色突然变得不郁,眉宇之间的不快与隐怒令人望而生畏,险些让曹运之也差点为之折服。

方祺睿适时说道:“殿下,侯爷之事尚未查清,即便是真的从诏狱当中越狱出来,罪不至死,不若先听听侯爷的话,这也好给我们兵部诸位同袍也有个交代。”

“殿下不能相信他的话,他妖言惑众,一定……”

“曹大人自从见到侯爷以后便一直情绪激动,难道就不是心中害怕吗?”苏君寒收敛起来方才的神色,却是和煦一笑,“如若曹大人再敢阻拦,本宫便立马治你的罪,当初本宫因为曹大人一句话江湖侯爷投入诏狱,如今你有错,本宫就不该治罪吗?”

曹运之偃旗息鼓,衬着苏君寒如此神色,更是不敢再开口说一个“不”字。

方祺睿转了一下身,却是躬身道:“侯爷还请继续。”

“先前本侯返京之时,私印还曾带在身边,当时稚子顽皮,曾被宋氏小儿从书房内拿去玩耍,于是便磕破了角,母亲知道以后便差人去补好了缺角,害怕稚子再摔坏贵重之物,故而制了个赝品供人玩耍,此后便一直随意放在书房内再没动过。”

曹运之心底咯噔一声,却是难以置信地望向他。

宋子安拢袖,随意瞥了曹运之一眼,却道:“殿下明鉴,如若诸位怀疑,大可去拿我的私印与以往微臣与周将军来往的信件比对,仔细看来,那里却是有一角是有缺口的,只是不仔细看却发现不出来,曹大人所提供的证据,只怕……”

“好你个曹运之,竟敢欺君罔上!”苏君寒冷笑一声,立马呼唤左右上前,“来人,将曹运之给本宫押去诏狱细细审问,务必要问出他幕后主使,侯爷逃离诏狱,罪不至死,免去三月俸禄,闭门思过,诸位爱卿可还有疑义?”

方祺睿最先跪下,“微臣谨遵殿下令。”

待到曹运之被人堵了嘴拖下去以后,曹党方才附和的众人也慢慢跪了下去,隔着二十来尺的距离,苏君寒勾起唇角,眼神与曹运之的轻轻碰撞,却又立刻默契地转开。

苏君寒把玩着手里的兵符,头颅枕在宋子安的怀中,宋子安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鬓发,面色宠溺地看向怀中一脸餍足的苏君寒,夕阳沉落,一室照满了金辉,苏君寒眯了眯眼睛,一只手却挡住了他面前的光晕。

苏君寒还未来得及反应,霸道占据的吻接踵而至,墨发铺洒,落满了地,宋子安一手摸上苏君寒的盘扣,眼底翻涌的欲望几乎想要将苏君寒吞噬殆尽。

“洛清欢在曹运之的身上看见了含翠伤他的痕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有问题?君寒,你不仅知道他有问题,你还早知道方祺睿投奔了容王,你知道了那么多却不曾告诉我,是不是该罚,嗯?”

苏君寒敛起慵懒的眸,一双脉脉深情的眼却看向他的眼睛,宋子安瞳孔里倒映着苏君寒的面容,那一张堪称绝代的脸就像是雪神一般玲珑剔透,晶莹似玉的美貌,脸颊泛着的酡红就似那红玉温润,仿若欲拒还迎,妾说还休。

宋子安想把这样的倾城绝色藏起来,不让任何人觊觎,最好是养在深宅里,让别人瞧不见这等美色,最好说起苏君寒时,他能在将士们的调侃中沉稳气息,与那些五大三粗的粗人们说起“这是我的内人”。

这便是连死也甘愿了,这大抵就是爱,爱到刻入骨髓,爱到据为己有,无人能够窥探才是。

“梨花酿呢?藏在树下多年的酒呢?”苏君寒摊开手掌凑在他眼睛前边,眸光含笑,“宋哥哥答应我的事情,不应当食言啊。”

宋子安隐忍不发的欲望,却因为一句“宋哥哥”分崩离析,骤然瓦解,他扣住苏君寒的腕,压低了身体,几乎要与苏君寒贴合在一起。

他喘着粗重的气息,却道:“宋哥哥现在只想把你拆吃入腹,吃干抹净的好,这样的殿下可口美味,最是能配这等美酒。”

“宋子安!”

宋廷之抬手,却不知从何处取来两坛子美酒,酒坛瘦瘦高高,上边却是崭新的,一点泥垢也没有,想必是宋廷之把酒坛子挖出来,从里面倒出来的。

“你再叫一声宋哥哥,把宋哥哥哄高兴了,要让宋哥哥陪你喝个尽兴,那也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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