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是始终压在十王亭上空的一团阴云,一日不除,一日不得轻松,多尔衮手指轻轻叩着座椅负手面色沉静,祖大寿其人,是个不太容易应对的对手。
此番一战,定不是那般容易。
“多尔衮。”上位的声音总是响得很及时。
多尔衮站起身来瞥了一眼正中沙盘,“臣万死莫辞。”
皇太极正要笑,就见台阶下的人又上前一步,抬眼盯着他掷地有声道:“只是希望大汗记得,臣府中还有一位有孕的福晋。”
皇太极知道他还在对上次奶糕事件不明不白地结了案心生怨怼,讪笑两声道:“你放心,我会着哲哲好生照顾小玉儿的。”
小玉儿知道多尔衮在宫中议政便也没等他吃饭,吃过饭就继续做她的刺绣,等给孩子的这些小衣服做好了,估摸着肚子里这个捣蛋鬼就该出来了吧。
多尔衮站在门口看了许久,烛火之下她做刺绣的样子少了平日里在他面前的孩子气,温婉的如汉人女子一般,他从前偶也设想过未来成婚后的生活,便是如今这样。
小玉儿看累了眼睛正想歇一歇,余光一瞥就看见站在门口的人,眼中登时有了神采:“你回来了!”
她已经有六个多月的身孕了,行动不如从前那样敏捷,多尔衮快步上前扶她从美人靠上坐起身来,“又在做刺绣?不是说了这些事让下人做就好了吗?”
“那怎么能一样,这是我这个做额娘的给孩子的。”小玉儿笑得格外明媚,“你看,这是海东青,绣的好不好?”
“你的绣工自然是好的,你可不知,上次做的护膝棉衣,让多铎和豪格羡慕了许久呢。”多尔衮把人带进怀中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丫头,我要带兵去攻打祖大寿了,你乖乖的,不许再偷偷来找我了。”
小玉儿一愣,“又要打仗了?可是你才歇了一两个月而已啊,朝中那么多武将,为什么偏偏又是非你不可呢?”
多尔衮犹豫了一下,抵着她的额轻声道:“因为只有非我不可,在朝中我才有活命的机会。”
小玉儿默然,皇太极圈禁阿敏,架空代善,如愿独坐十王亭最高处的位置,兄长尚且如此,又何况他们呢。
“更何况,开疆辟土,男儿职责。”多尔衮怕让她多心,赶紧转了话头,“我会速战速决,不叫你一个人在家太久。”
“多尔衮,我有些害怕。”小玉儿抱紧了他小声道,上次的奶糕虽然没能伤到她,可却也把她吓坏了,暗处究竟还有多少她看不见的冷箭在等着她呢,而今他又要走,留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多尔衮微微皱起眉,从腰中摸出一块金牌来放在小玉儿眼前,“你看,这是当初父汗赐予几个儿子的飞鹰金牌,各人飞鹰形态不同,你拿着,盛京人人见此金牌如见我,便就是大汗给了你委屈受,你也可以此金牌挫挫他的锐气,让他记得答应了我什么。”
小玉儿勉强笑了笑,既然知道拦不住,就不要哭哭啼啼惹他在战前忧心了,“好。”
她这样忍着委屈和哭腔答应他的样子更百倍招人心疼,多尔衮把金牌塞到她手中,垂眸看着她嘴角微微一动,“不怕,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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