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哪能说一桌子吃饭有人出事有人没出啊?林强,该不会是你偏心知道菜里有毒才这样做的吧!”
林大娘趁热打铁,起哄道:“平时在村里谁不知道你偏心二儿子,当初本该把老大送去当衙役,最后怎么变成了老二去?”
村子里一阵哄笑,林强两个儿子从小就性格分明,老大沉默寡言,憨厚又老实,干庄稼活倒是个好把式,虽说有些木讷,可村里人都愿意跟他来往。
可老二呢,偷鸡斗狗调戏小姑娘,干的都是缺德事,当初林强送两个儿子去私塾读书,没过两年就把老大接回家,说老大身体好在家种地就有出路,老二脑子聪明就该上学。本来这也没什么毛病,可没过多久,老二在私塾把人家教书先生的儿子脑袋打破了,就被这么送回来。
林强废了好大的劲才找他小舅子走关系在衙门里弄到一个差事,本来说是给老大的,找个老实孩子踏踏实实做以后还能升迁,结果半路被老二截胡把机会抢了去,也就老大心眼踏实没说什么,这要是换了别家,兄弟俩还不得把头抢破?
村里人都知道他家情况,这会听林大娘这么一说,心里也忍不住怀疑去了。
“对啊,还有为啥你们吃坏了肚子还要这豆腐方子?”
有脑袋转的快的也反应过来了,这林家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这豆腐方子现在只有八户人家知晓,我们村子虽然偏僻,可是借着豆腐方子这些日子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兴许就有人看咱生意红火,嫉妒了呗!”
原本就对林家想问豆腐方子憋着一股气的那几家做豆腐的,这会也趁打的火热阴阳怪气地问了出来,“看咱们都有人帮衬,我估摸着林刚梁这坏小子也不敢把手伸过来,结果转眼就盯上林杨家里了。”
说话的女人是王嫂子,当初换亲换到林家村来,一家子都穷的叮当响,几个月前娇娘一说用苦力换豆腐方子,她就是第一个报名的,穷怕的人最恨那些盯上自己吃饭的家伙,方才她在人群里都默不作声,这会一看林家露出马脚,立马嘲讽出声。
“你们......血口喷人!”林强一张老脸涨的通红,“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我就是再怎么偏心也不会嘛自己儿子的命做这种事!”
“大夫!你来说一说,他们是吃什么吃坏了肚子?”王嫂子一个箭步冲上去拽住想走的山羊胡大夫,想让他公正地评评理。
“这......”大夫为难地看林刚梁一眼,额头微微出汗,“这是食物中毒的反应......”
“中毒!?”众人声音提高八个度,“这好好的怎么会中毒呢?”
大夫吭吭哧哧说不出来话,眼神一直往林刚梁所在的地方瞟。
娇娘默不作声看着他的小动作,心知肚明,这几人的现状明显是食物中毒,估计也不是特别严重,只是到底是什么食物?为什么林家人为豆腐方子能对自己家人下如此狠手?
来这里几个月,娇娘就听了好多起人生病去世的事,在现代感冒一场就去世简直是匪夷所思,可在医疗落后的古代,部分孩子根本活不到成年,就算成年了,有时候一场病都能要了人命。
“应该就是所食豆腐中毒......我听闻这做豆腐需要用到一种卤水,想必就是这卤水中......不知可否把这豆腐方子给我看看,这样我才能确诊。”
山羊胡大夫说完这些话,已经满头大汗,接连举起袖子擦拭额头。
村人议论纷纷,似乎有所动摇。
娇娘发现,这时候的人们对一些职业格外信任。比如医生这个职业,在没有证据确凿医生在说谎之前,许多人就是倾家荡产也会配合医生治疗,这在现代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
比如之前金玲救她父亲,现在村人对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神棍的盲目信任。
“豆腐方子我可以给你,只是我想问,若是你知晓了方子是什么做的,可有办法救治他们?”
林刚梁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欣喜,被娇娘看在眼里。
“有办法的,当然有办法。”大夫连连点头。
“那好,我们就作为交换吧,我把做豆腐需要用到的东西告诉你,你告诉我救他们需要用到的药材如何?”
叶轩赶到时,一眼就看到娇娘站在人群中舌绽莲花,侃侃而谈。他反而放下心中的担忧,开始旁观娇娘准备做些什么。
娇娘当着全部人的面把做豆腐需要用到的东西说了出来,其实也没什么,毕竟村里人集体在磨坊做豆腐,有心人都能够打探出来豆腐是什么做成的,若是再有心点,研究出来豆腐怎么做也不难。
“你说这是豆腐方子,这就是豆腐方子吗?万一你有意隐瞒怎么办?”林刚梁对她这样敷衍很不满意。
“她说的若是有半分虚假,我林杨自愿跟你去见官,哪怕是坐牢也心甘情愿!”
林杨黑着脸从院子外走来,步步生风。林杨娘一见到他来了,整个人都慌乱起来,“你怎的出来了!谁让你出来的!你若是坐牢,我和你爹怎么办!?”
林杨看了看角落里的翠莲,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连忙安慰他娘,“我们行的正坐的直,有什么可怕的,要怕的应该是那些图谋不轨的人才对!”
大夫迟疑地看一眼林刚梁,看他不为所动,连忙舒口气,“这病要治也容易,葛麻藤叶煮一锅水,喝了就没事了!”
“葛麻藤是什么?”娇娘问林大娘道,这种植物是她没听过的。
“这葛麻藤长在山里,寻常咱们不上山就见不着。”
娇娘点点头,有些为难,这葛麻藤的难道有治食物中毒的功效?
林刚梁看她犯难,哈哈大笑道:“你们还说我是为了贪图你们钱财,现在大夫都这样说了,你们还不赶紧赔钱来,若是不赔偿我们的损失,咱们就衙门见面,故意下毒害我们,估计能流放千里吧!”
林杨娘一听流放二字,立马哭天喊地起来:“我们赔钱!不要流放我儿啊!”又转过头来求娇娘:“娇娘,你就行行好借我们点钱我们就是当牛做马也会还钱给你的!”
娇娘皱着眉头,若真是无解,她肯定会出钱救林杨,可这种冲大头当一次就会被别人当第二次,难道以后谁卖豆腐出了事都要来找她?
她是生意人,又不是救世主。
事情突然陷入僵局,林强那边人起哄要把林杨送去见官,村里人连忙求情宽泛几天,林杨娘四处求人,可这时候谁家能拿出来这么多银子?
翠莲于心不忍,轻轻拉她娘的衣袖,神色木然,“娘,我要是答应当那人的小妾,钱可以借给林杨吗?”
她娘听了眼睛瞪的贼大,红着眼把她拉到一旁,“你是不是疯啦?那林杨哪里好,值得你这样做!”
翠莲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她原本不是这般软弱的性格,一开始看上林杨也不过是看他家离得近,家里人好相处,为人也还算本分,可不知怎的,关注他久了,翠莲越来越不能骗自己是为了回娘家方便,她明明早就情根深种!
可她以往做出的种种,都让林杨对她没有好印象,甚至公然拒绝她,让她怎么不伤心,怎么能不恨?
上次翠莲娘在林杨家大闹一通,算是彻底断了翠莲的希望,更何况,谁愿意娶一个有这样污点的女人呢?
清白的人家没人愿意娶她,翠莲娘只能从县里找,有人愿意娶翠莲当二房,聘礼是三十两银子。
要是嫁出去,就相当于卖给人家,毕竟这个王朝对妻妾制服还是很严格的。
翠莲不愿意嫁,甚至赌气说还不如去山里当尼姑,可这会居然又为了林杨愿意嫁过去,让翠莲娘如何不伤心?
“我儿这么好,他怎么就瞎了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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