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结束之后,叶向沅回到房间,呆呆地坐在梳妆台前面,低着头看着手上紧紧握着的梳子。这是三年前叶向沅进宫见司无祁,司无祁给她的,从那以后,叶向沅就一直将它带在身边随身携带着,生怕丢了,就连今日进宫也还带着。
叶向沅将梳子翻来覆去,拿在手上细细摩搓着,梳子的正面刻着一个“沅”字,翻过来背面刻着一个“祁”字,只是这“祁”字在多年的抚摸下,字早已慢慢被摸平了,没有那么清楚可见了。
这是当年司无祁亲手做的梳子,本来打算在叶向沅生辰那天作为她的生辰礼物送出,可天不遂人愿,林家出事,司无祁就要前往关塞城稳定局面,只好将梳子当作分别礼送给叶向沅。
叶向沅不知道在想什么,手无意识的摸着梳子上的“祁”字,突然屋顶上传来一声瓦片声,“屋顶有贼,”这是叶向沅的第一反应,刚要出声喊人的时候,叶向沅想起了什么,一转头,就看到了来人。
来人已换下之前在章华宫穿的华丽衣服,穿着一件蓝衣,是她在知道司无祁要走时花了整整三天时间做的,进宫去见他时给他的。
在幽国有个习俗,男子要远行时,女子送男子自己亲手做的新衣来表达爱意,期望你能平安回来,而男子如果接受了衣服,则代表我同样也爱慕你,一定会回来的娶你的。若他来见你是穿着新衣,则代表心意不变,一如当初。若他来见你没有穿新衣,不必再多话问了,只管转身走,一切都已经明了,他的心不在你身上了。
天已经黑了,司无祁站在外面,廊下没有光,可叶向沅依旧能看清司无祁的样子,因为他的样子不是长在她的眼里,而是长在她的心里,刻在心上。
司无祁看着叶向沅呆呆地看着自己,最终忍不住上前几步,靠近窗边。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话想问,可千言万语最终化成了一句,“阿沅,你……还好吗?”
叶向沅愣了一下,梦中反复出现过千万遍的人现在就站在她面前,一伸手就能摸到,温柔地喊她一声阿沅,问她还好吗。叶向沅很想说我不好,我一点都不好,因为你不在我身边,哪怕你说你会在梦中来找我,可我都知道这是假的。
“我……” 可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愣是说不出来,只发出了抽泣哽咽的声音,一摸才发现早已泪流满面。
司无祁早在叶向沅流眼泪的时候就从窗户爬了进来,蹲在叶向沅面前,抱住她,将她的头埋在自己脖颈里,眼睛里忍不住流出心疼,拍拍她的背,低声哄道,“阿沅,别哭了,我回来了。”
叶向沅听到司无祁在哄她,不但没有停下,反而还哭的更大声了。声音已经将外面的阿玉惊动了,阿玉敲了敲门,“小姐,你怎么了?”听到阿玉敲门,叶向沅带着哭腔的回道,“我没事,阿玉你先下去吧。”
“好的,小姐,”阿玉随后就转过身走了,她知道小姐为何会哭,大概是因为今晚见到了祁王,在宫里忍了一晚上,回到家忍不住哭了。
阿玉走后,叶向沅看向司无祁,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叶向沅忍不住想哭,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来。司无祁看着叶向沅哭满眼心疼,一把将叶向沅抱在怀里,坐在凳子上,轻轻拍她的背,一遍遍说着“阿沅别怕,我回来了。”
哄着哄着,叶向沅就趴在司无祁的身上睡着了,司无祁发现后,摸了摸她的脸,就看到叶向沅的嘴巴一直在动,凑近一听,“我…想…你。”顿时,一个在外面无论受了多重的伤都没有哭的人,在此刻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紧紧的抱住叶向沅,也将头埋在她的颈间。
之后司无祁将叶向沅放在床上,自己则坐在床边,一整夜都看着叶向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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