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还真每次都拿回去看啊?”龚子棋略具惩治意味地搓了搓高杨的后脑。
“主要扔在外面怕她发现。”一个四两拨千斤的高杨式解释。
“她们好烦哎!”龚子棋还是抱怨起来,“要么你下次干脆直接跟她讲你不想谈恋爱好了。”然后听到高杨说,“不是你叫我收了她们的零食好给你吃的吗?”单听语气的话,很难辨别出这是个反问句。
“我知道我知道,”龚子棋把尚未嚼透的巧克力一咕嘟咽下去,“但我现在吃腻了,可以吧?”
高杨当然会近乎驯顺地说可以,红唇仍旧贴吸管口闲适地吮,画面没来由香艳。
“要么你干脆跟她们说你已经有男朋友了。”龚子棋又提出一个对策。
“哦,”高杨的语气这会儿倒挑上去一点,“我有男朋友,谁啊?”他总擅长这样不动声色顺水推船地给人设套。
“你就说是张超。”这种时候,把张超拖出来顶锅准没错。
高杨如有所料地笑出声,“超儿自己有男朋友,到时候传出来他脚踏两只船,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那就小方,或者马佳。”
“方儿的话,他知道了怕是会把我涮到羊肉火锅里;”高杨还在笑,幅度不大,但眼睛弯得实在很好看,像《聊斋》里口衔红花的白狐狸,“佳哥,全校都知道他不肯谈恋爱的。”
“那就只能是我喽?”龚子棋转头看高杨,眼半眯,渗许多迷离暧昧。对于这个人的很多小心思,他其实也蛮懂得。
或者说,没有人比他更懂得。
不等高杨答话,龚子棋就先发制人地自己说出来,“那我陪你演不就行了,反正本来也天天一起。”高杨不喜欢主动,龚子棋了解,如果自己不说,对方又要再跟他兜上好大一圈。他可不喜欢兜圈子。
上课时完全心不在焉,虽然平时也从来不听。偷瞄一眼高杨,又看前排一如既往坐得笔直的蔡程昱,然后拿指背撑着腮,若有所思地盯住窗外边饕餮筹谋着吞日的游云。太阳顷之被蚕食尽,教室里陡一下变暗,龚子棋抬手摁亮满天花板的长管灯。
放学以后,高杨自然是一早就挎着他那彩绘小帆船的白色帆布包等在龚子棋桌边,跟每天晚上一样。不同之处在于他的台词有了变化,在看到龚子棋稍显凝滞的眼色之后,脱口而出一句:“想什么呢,男朋友?”
“朋”字没有后鼻音,格外显得娇。
龚子棋立刻从发呆中回魂,手指按向高杨的嘴,触感丝滑,像点抚玫瑰花瓣。顺着他下意识的视线,高杨找到蔡程昱。
待龚子棋手放下,高杨才不紧不慢开口,“放心,听不到。”
那倒是,蔡蔡放学后还会在这里写作业,直到所有人走后关灯锁门。他写作业的时候,是听不到别人说什么的。
龚子棋还是坐着没挪窝,手上把桌面的两本书划进揉成一团的书包,眼睛看高杨,“你还是别跟我了。”
“行。”高杨好说话地点了点脑袋,由于眼部恰到好处的脂肪堆积,眸泮总像潺湲着笑意。龚子棋单手抓着他一边肩膀,借力站起来,顺手勾了脖子搂住他,抬腿往教室外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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