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尔清狂》九

白序告白序把手里的本子递给叶老爷。

“老爷，这便是近日的功课了。”

老爷接过书，翻阅了几页。赞赏有加。“不错。学东西也认真，我儿果真没选错你！”

“小人只不过尽了一份职责罢了。”白序谦卑的说道。

“甫文以前脾气暴躁的很，可你做了他的陪读后，他的变化我们都看在眼里。不过甫文这段时间实在是有些懈怠了，我瞧他身体好些了，总在家里闷着也不是个事儿，总得让你们出去走一走。我们打算过阵子送你们两个去学堂念书，只是出去学习还得需要你在身边陪着，你看怎么样？”叶老爷问到。

“一切凭老爷做主。”白序说道。

夫人开口道：“序儿，我儿从来没有出去闲逛过，更不要说去学堂读书了，我这个当娘的实在是放心不下，你可不可以答应我，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我儿，万不可让他受了欺负…”说着，夫人便开始擦眼泪，光是想想就觉得舍不得，满心的担忧。

白序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拱手向老爷和夫人说到：“小人谨遵老爷和夫人吩咐！小人必定竭尽全力，护卫少爷周全。”

夫人含泪点点头，眼看泪水就要止不住了，叶老爷急忙起身走到她身旁，拍拍她的肩膀说道：“夫人莫哭，孩子大了自然是要离开父母的。这对孩子们来说是好事啊。”叶老爷劝慰道。

“糟老头子……我舍不得啊……万一我的儿子在在面受了欺负，你看我不好好收拾你的…非得让他去…”叶夫人锤着叶老爷的胸膛抽泣到。

“是是是，夫人息怒。”叶老爷赔着笑，“不过咱们的儿子那么聪明伶俐，肯定不会吃亏的。”

全府上下无人不知老爷爱夫人至深，从不让夫人伤心落泪。

白序初来乍到，光是看看着老爷和夫人恩爱的模样，心里也不禁艳羡。正当白序还在走神，才发现老爷在给自己使眼色，白序心领神会，开口道：“请夫人放心，小人就算丢了性命也不肯让少爷受一点委屈！少爷若出一点差池，”白序顿了顿，接着说道，“小人便提头来见！”

叶老爷和叶夫人听到白序信誓旦旦的保证，心情顿时变得复杂。

叶老爷语重心长的说到：“你是我儿最亲密的人，你也不许有任何闪失，否则我该如何向你爹爹交代，你爹爹该怪我一辈子了。”

“是，小人谨记在心！”

叶老爷替夫人抹了抹眼角的泪痕，又拉起跪在地上的白序，说道：“本来想要亲口告诉你和甫文，既然甫文睡下了，那你便转告与他。只是不知道甫文会不会抗拒，你好生引导，等你们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再去学堂。”

“是。”

白序告辞了老爷夫人，转身离开了正厅。

白序看了看天空，此时已是黄昏，暮色四合。夕阳余晖洒落在大宅的院墙上，红彤彤的。天空灰蒙蒙的，远处飘荡着浓厚的乌云，白序心想，或许要下雨了。

白序心想，少爷应该醒了，平日只要一睁眼，唤一声自己便会出现在他身边，这次见不到我会不会着急……便加快了步伐往回走。偶尔抬头看看天，看着夕阳逐渐隐入山谷之中，一阵一阵凉意袭来，忽然又想到少爷房里的窗户没关，怕少爷染了风寒，便一路小跑了起来。

白序赶到院子门口的时候，便看到叶甫文已经在屋檐下等着了，光着脚丫，头发也乱了，满脸的不悦，眼角还挂着泪。院子里的奴仆丫鬟跪了一地，个个打着哆嗦，看来是被吓坏了，白序还隐约看到客厅里撒落在地的茶杯，遍地狼藉…

白序愣了一瞬，便急忙跪在地上磕了个头，而后抬眼道：“少爷息怒，不知…”

叶甫文见白序来了，脸上忽然换了明朗的神情。不等白序说完便喊到：“白序！你终于回来了！”

叶甫文光脚蹦着跑到白序身前，伸手抱住了他的脖颈，又晃动着身子，闷声道：“你去哪了…任凭我怎么唤，你都不出现…”

“小人，”白序刚想开口回话，又被叶甫文打断。

“你怎么可以擅自离岗！你不应该无时无刻陪着你的主人我吗？”叶甫文用鼻尖顶着白序的额头，又愤恨的质问。

白序低垂眉目，恭敬地说：“是，小人的错，小人知错了。地上凉，小人抱您回屋。”

叶甫文听他这么说，又高兴的抱着白序蹭了蹭。

叶甫文的举动令其他奴仆瞠目结舌，纷纷用余光扫他们俩。白序感受到了他们的目光，不由得有着尴尬。

“少爷，您这是发脾气了吗？”白序打横抱起少爷，又看了看屋里屋外的狼藉，问到。

“对啊…”叶甫文搂紧白序的脖子，哼了哼。

“因为小人不在便拿他们撒气吗？”白序继续问到。

“他们笨手笨脚的，连杯水都端不好…”

白序听罢，心中有些生气。他院子里的丫鬟奴仆至少都服侍好几年了，怎么可能连杯水都端不好。

“少爷说的可是真的？真的是因为他们做不好事才罚他们跪一地吗？”

“唔…”叶甫文的眼神躲开了白序，不吭声了，他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心中不免有些生气，他的少爷竟然真如此暴戾任性。

白序的脸色也阴了下来，没有再与叶甫文说话，直到把他抱进了卧房，轻轻放在床上，盖上了被子。全程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

“白序…你怎么了…”

“小人无事。”

叶甫文见状，心里有些害怕，白序虽然总是温柔的微笑，但是沉下脸来的表情却格外吓人，像极了他父亲，让人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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