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从来都是这个汴京城里最乖顺最孝顺的,但今日,是我最后一次如你所愿了,”他跪下,重重地嗑了两个响头,头上隐隐有些淤青,“母亲,恕孩儿不孝,这嘉成县主,儿子当真是娶不得,儿子先告退了。”
平宁郡主黛眉轻蹙,一贯优雅温和的脸上充满了怒意,开口呵斥“齐元若,你给我站住!今日当真是反了你了,看你把着屋里弄得沸反盈天的,我今日便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这盛家的嫡女尚且做不了我们国公府的主母,更何况是那不受宠的妾室所出?你就给我死了这条心罢。”
“母亲若是这么说,那儿子无言反驳,只是我方才已答应了您不娶六姑娘,可若是母亲想因此趁机逼我娶旁人,那自是不能。”
平宁郡主拧着眉,脸色阴沉,气到表情都平静了下来,连声对着齐国公道“好、好、好,看看你养的好儿子!都是你把他给宠的无法无天了!”说完,摔门而出,惊得身后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平宁郡主的陪嫁侍女也吓得跪在了地上,然后又急急的追了出去。
齐国公一脸无奈,看着自家爱妻一怒摔门离开之后,感叹道“天爷呀,这真是造孽呀”。
他目光又触及跪在地上的齐衡,心下又愁苦,苦笑着说“起来罢,你母亲已经走了,待会儿让不为拿药水给你擦一擦便是”,看见齐衡仍长跪不起,便起身把他扶了起来,劝道“元若,你又不是不知你母亲的脾性,若有话,需得慢慢说与她听,你母亲虽有些蛮横,却也并非不讲情分之人,况那盛家的门第,你又并非不知。”
“父亲,您应当明白儿子才是。”
“我明白你,可你母亲心气高,你又惯是个没主意的,大事小事都由母亲做主,如今这事,本就是不能着急的事,你偏这么一闹,你母亲定然是更加不能同意了,况盛家那姑娘,高瓦红墙环绕,行事都要遮掩着心思,你本性纯真,你二人并非是一路人啊。”
齐衡的眼睛里似乎有泪在打转,一低头便落了下来,“父亲今日所说,儿都明白了,我说放手,就是真的放手了,我并非针对此事,只是今后,我想做自己的主了。”
齐国公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似乎长大了一点、开始懂人情世故的儿子,告诫“我儿谨记,若想要做的了自己的主,必得拿出自己足够做主的资格才是。”
送走了父亲,头上的痛终是抵不过心里的隐痛,齐衡坐在窗前,拿着不为送来的药膏边涂边暗自思量,父亲向来宠母亲,此时定是去哄母亲了,今日我这番话是有些不妥,但也并非无可取之处,且得好好寻个时机,与母亲推心置腹一番才是。且父亲说的话十分在理,若是……若是此番中举,后来的……莫不是……
罢了罢了,流水落花春去也,水也无情,人更奈何?
是他的错,一开始便不该给自己希望的,更不该叫她失望,既已经给了她许诺,又不该放纵自我,最后落得如此境地。我放手,母亲定当不再为难明兰,这样,她的日子也得好过几分。
父亲既言尽于此,我便要更加努力方可,只有早日走上科举正途,不靠着家里的荫庇才能真正的证明自己,母亲也断不会不放心于我,我亦能自己拿了自己的主意。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