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我生怕淑筠想不开,便日日去凤栖宫看望她,令我感到高兴的是,她不仅没有继续憔悴,反而越来越精神,只是,目光里的那一丝单纯,变成了狠辣。
日复一日,我十分纳闷为什么祁浩还是不来我这里,就算是,写过了信。
明天便是选妃的吉日,我有些期待,又有些微酸,喜的是就可以见到他,酸的是又有些美人进了宫了。
马上入冬了,虽说夜深露重,我还是披衣走出了寝室,听常德公公说,最近朝堂上不是很稳定,甚至有人告发皇后之父,也就是右丞相有谋反之意,可无奈证据不足,也只得作罢,也听闻皇帝最近忙的焦头烂额,几乎每天都皱着眉头。
正想的出神,忽然一阵窸窸窣窣,我一下打起了精神,吹灭了蜡烛。
一个窈窕的黑影,在草丛旁边绑着什么,“扑拉”一声,一只鸽子飞上了天,我感到手心微湿,心跳的如同打鼓一样,这个背影看起来很是眼熟,有点像是……
我盯着那抹身影,她依旧在那里徘徊,像是在等着什么,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夜越来越深,越来越冷,直觉告诉我,这个人绝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身体虽冷,但是心头的紧张却愈来愈多,也不知过去多久,又是一阵“扑拉扑拉,就着月光,依稀看到那是一只信鸽。
那身影动了动,随后转过头四周环顾,又打开了信。
因为天色太暗,我没有看清她到底是谁,只是可以确定,那是一个女人。
许是皖泱不见了我,出来找我,她本来是点着蜡烛的,但见我弯着腰,也熄了蜡烛,扶起我悄声道:“娘娘怎么了?”
我示意她不要说话,只是静悄悄地和她走进了寝殿。
皖泱见我双手冰冷,急忙拉过我的手,低声道:“娘娘,明日还要选妃,可别累坏了。”我点了点头,与她进了屋。
躺在床上,虽说闭上了眼,心中仍然浮现着刚刚看到的背影,这似乎……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名字,又很快被我否定了。
“怎么可能是她,不会的,不会的……”
疾雨初来,冬乍至此……
第二天,秀华殿中,我穿上了一身暗红色的宫装,本来想着一个妃子穿成这样,是对皇后的不敬,可淑筠却坚持要我穿上,皇上也同意了,我便只好打扮起来。
第一次穿的这么隆重,心中充满了紧张,与他肩并肩一起,坐在了秀华殿大堂的高座上,看着台下一众清秀佳人,心中说不上来的苦闷。
抬眸欲问他为什么不和我说话,他却低语:“你身边的梓茉,有问题。”
我浑身一抖,心中浮现出了昨晚那抹熟悉的背影,冷汗渐出,用余光扫向站在我身后的梓茉,越发觉得不对劲起来。
仔细想想,梓茉是与我一起长大的,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自是知晓,以前梓茉和我一样喜欢糖心酥,可现在她却说不吃甜食,以前她喜欢穿彩色的衣服,可现在的衣着大多都是黑白,有时与她说话,会看到她脸部的一丝丝僵硬……
莫非……“语婼,你在宫中要小心,这几日听皇上暗卫说,查到有刺客掩藏宫中,要行刺皇上,似乎这刺客还会易容,总言,谨慎便是……”脑海里想起父亲的家书,我疑云更深了,这太平盛世,为何会有人意图行刺皇帝?还要埋伏宫中……
手上传来温暖的感觉,低头一看,是他握住了我的手,心中安慰,耳语:“好好选秀吧……”
“臣女惜婉见过皇上,娘娘……”
“臣女芮书见过皇上,娘娘……”
初冬的阳光斜斜地顺着珠帘照进来,我清楚地看到每个女孩眼中,有的是强烈的情意,有的,却是赤裸裸的,对权利的渴望。
前面的两个秀女,看起来极是稳重,我便留了下来。
“臣女妜媱,皇上吉祥,娘娘金安!”一上午悠悠过去,我开始昏昏欲睡,可一句铿锵有力的声音唤醒了我,抬眼望去,那女子身着白底红边流苏裙,头饰简单却张扬无比,一条红绸缎轻挽纤丝,站在那里不卑不亢,我便对她有了好感。
刚想叫她走进些,可祁浩就阴沉着脸发话了:“你可是兵部尚书长女赵妜媱?”
“正是臣女!”
“你可知,秀女不得穿正红?”
“臣女知晓,可是臣女的衣裙上,红色只是一点流苏罢了,有何冒犯?”
我见气氛逐渐凝固,急忙道:“妜媱姑娘,本宫见你气质非凡,可否走进前来,让本宫细看一下?”
他刚想说什么,我便耳语道:“且慢。”
妜媱步步上前,进堂行了大礼,将脸抬起。
见她双眉吊稍,一双细长的眸子看起来勾人心魄,鼻子微微翘起,更显玲珑精致,唇不点而红,看起来自然极了。
如此英姿飒爽,孓孓独立,似落入人间的妖女,又似高不可攀的星辰。
我承认,我比她的容貌,要逊色几分。
脸上划过艰难之色,想想兵部尚书的兵权,再想想他现在朝堂上的处境,一咬牙,笑着对妜媱说:“这等倾国倾城,必是要入宫侍候皇上的,曹嬷嬷,带着刚刚选定的秀女和赵小姐去习礼仪吧!”“是”“谢娘娘。”
她淡淡说了一句谢谢,便和曹嬷嬷走了。
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我用余光扫向梓茉,淡淡对他道:“臣妾告退了……”
“嗯……”他抬手,眼中出现了一丝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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