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学婷打开房门的时候,辛愿脸色惨白地对她笑了一下,然后双腿一软险些跌倒在地。
林学婷几乎是把她架到了沙发上,忧心忡忡地拨开她凌乱的额发:“喂,你还好吧?”
辛愿闭着眼,喃喃地重复着:“他怎么能这样呢。”
林学婷皱眉:“谁怎么样?”
听完辛愿有些混乱的表达,林学婷咬牙克制住了自己破口大骂的冲动,试探地问辛愿:“我说,你是不是很在乎他啊?反应这么大。”
辛愿用双手捂住脸,颤声道:“我不知道……学婷,我、我很乱……我总觉得哪里弄错了……他不应该是那样的人,可是我、我……”
想起他苍白的脸,冰冷的手指,声声微弱却固执的哀求,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可是她真的太乱了。
心里好像有个黑洞,无穷无尽地吞噬着她的理智,让她陷入无尽的黑暗与迷茫之中。
林学婷心疼地抱住她:“好好好,你先冷静,别胡思乱想,睡一觉起来就什么都好了啊,乖。”
辛愿精神有些混乱,可是总是一会儿胡言乱语,一会儿哭哭啼啼,怎么也没有办法入睡,林学婷无可奈何,只好打开她的包,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能用的药。
结果,还真有。
里面有一个小巧的药盒,分了好多个小格子,里面装的药片都不一样,也许是怕盒子不够干净,每个格子都细心地垫了一小块纸巾,并且都贴着一个小小的标签,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药的用途。
【头痛吃这个,一天三次,一次一片】
【感冒吃这个,一天两次,一次两片】
【睡不着吃这个,一次只能吃一片】
……等等。
林学婷知道,这绝对不是辛愿的字,这丫头握笔的方式二十多年来就没对过,所以写的字也是松松散散,毫无风骨,绝不可能这般清隽俊秀。
那只能是唐砚之的字了。
林学婷捧着这只小巧精致的药盒子,莫名地觉得有些眼热鼻酸。
—
陈硕拿着医生给唐砚之的处方,克制再克制,还是止不住的红了眼眶。
他沉重地叹了口气,将处方装进口袋里,推开了病房的门。
病床上的人,已经昏迷了整整两天。
他太瘦弱了,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就像一张纸片,呼吸也很微弱,整个身体看不出什么起伏,一丝生机也没有。
陈硕在床边坐下,看着唐砚之因为失血过多而灰白的脸,还有干裂出一道道血痕的嘴唇,只觉得心底隐隐作痛。
他的学弟,流产了啊。
不只是流产,他身体上的毛病,医生两三分钟都说不完,什么胃出血、低血糖、低血压、营养不良、过度疲劳……陈硕都记不全了。
就是病成了这样,也没有人打电话过来问他一声。真的不敢想像,他这段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
陈硕叹气道:“你啊,打算一直睡到什么时候?快醒来吃点东西吧,再这样下去,命都要没了。”
“不要……”
忽然听到唐砚之嘶哑的呻吟,陈硕打了个激灵,俯身喊他:“砚之?砚之?!”
唐砚之昏昏沉沉地,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眉头紧皱身体巨颤,仿佛在经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干裂的唇瓣艰难地开合着,破碎地呓语着,声声泣血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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